队伍的名字“绘翼”由我提出,实在很庆幸能够得到队员们的支持。这二字意为:描绘梦想的羽翼。梦想,是对未来的一种期望,是一种让你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东西,甚至可以视为一种信仰。信念和坚持是养料,梦想在滋养下丰满着自己的羽翼,守护并指引着追梦人,他们一起穿过漆黑小道,越过险阻悬崖,沿路彼此相依。
我过去读王老师的《在山的那边》,只留意修辞手法,情感升华,并无太多感触,如今寻来重新品读,竟发觉自己双手发颤,红了眼眶。
“在山的那边,是海!”
支教期间,有小朋友问我:“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这稚嫩的声音到我耳边,便成了对我这些年终日得过且过的质问,我看着孩子身后的空地发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拯救这尴尬局面,我近乎是敷衍的说:“老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想要当一名医生呢。”
我一直以来是个消极的人,没有信念也没有坚持,梦想被我扔到一旁自生自灭,我对它的呼救充耳不闻。它气若游丝的问我:“你不想去看看海吗?”
说不想大抵都是嘴硬。
每个孩子的内心都闪闪发光,他们的梦才刚刚发芽,生机勃勃,闪动着耀眼的希望之光。我们在这里能为孩子们做些什么呢,也许只能是个玩伴吧,路过他们心灵的后花园,给萌芽浇浇水。
我并不认为我作为老师能给孩子们带来什么,但至少作为玩伴,我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快乐吧。我会比较留意安静的孩子。一次在空荡的教室里见一小女孩趴在桌子上,我走上前试图与她说话。我问是否不舒服,她摇头,问怎么不去室外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她摇头,又问了一些问题说些不搭边的话后,她始终不出声,我开始觉得紧张,几欲逃走。当问到是否不喜欢这堂课,她点了点头,我稍感放松,又问喜欢什么课,女孩从柜桶拿出一张揉皱了的彩纸,我欣慰,拉着她的小手问:“喜欢折纸课是吗,要折什么老师教你呀”。女孩天真的笑着,说想叠蝴蝶结。
后来有几次看见她独自在树荫下像是在逗蚂蚁玩,我由于忙于其它事情,只是走上前问几句,便匆匆离开。我感到担忧,又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恼,是啊,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不过隔靴搔痒。我竟妄想自己能为孩子们的梦想带来哪怕一点滋润。到最后,我只能祈祷他们平安喜乐。
那海潮,又是否在远方喧腾着,夜夜奔来浸润着孩子们的心田呢。那逐渐成长的梦想,会带领着他们翻越群山,找到自己的海吧,我这样希望着。
孩子们大多还是活泼好动的,愿意与我谈论喜欢的颜色、花朵、课程等等,或偶尔与我拌嘴,来点小恶作剧。也有品行不良的学生,由于这一阶段的儿童模仿性强,明辨是非的能力却相对薄弱,在不良的环境影响下,容易沾染上各种不良行为。我们的队员也很是苦恼心烦,有学生给老师取绰号,有学生上课时间不顾劝阻跑到室外打闹,有学生在老师休息时在宿舍外捣乱。很多调皮的孩子内心是孤独的,他们希望表现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得到肯定,处于情感与意志发展的不稳定时期的孩子们,需要大人们的热情关怀,以及循循善诱,加强正面教育。这些是我们远远做不到的。
一日,一位不听话的学生把小刀带来学校,发生了一些小状况,所幸没有伤到人,却给我们的队员留下了深刻印象。作为班主任的队员与其谈心,学生才最终平静下来。有队员说,他只上双截棍的课程,而且学得很好。我庆幸他能从我们小老师的课堂中得到快乐,我们能给的,大概也只有这么多。再多的引导,也只是一时。
梦是脆弱的,如七彩气泡,令人沉醉,却一触即碎。人会受到伤害,会走错道路,梦会遭受风雨,会生出杂枝。它需要保护,需要修复。我祈愿所有孩子心中的梦想之灵都终展开丰腴的羽翼,受过的伤害都结成坚实的瘢痕,重新生长出新的羽毛,守护着他们的孩子,来到那片海边。
这一次的三下乡,有欢笑与泪水,有欣慰与愤怒,还有心疼与自责。小老师们为提高同学们的学习热情,想尽办法增加课堂的趣味性,课后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游戏娱乐。后期为准备队员与学生共同演绎的文艺汇演,更是费尽心思,准备道具、纠正发音、协调动作……演出最终赢得村民的热烈掌声,三下乡在文艺晚会结束的同时,画上完满句号。过程虽有许多不足,但在这次实践活动中成长的我们,将会更有信心迎接类似的挑战。
这些天里,我对教师这一职业的观念也在不断改变,我本无日后当老师的打算,在给学生们上了几节课后,却有点喜欢上了授课的感觉。只怨自己习惯安静又易忧虑,时常禁不住学生的吵闹。总之这茬还是几年后再打算罢,过去也如这般随性走到如今,也不知何时能找到一件自己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坚持去诠释的东西。
我的那片海,是否干涸了?
也许我终日戴着耳塞听不见海潮的涌动;也许我迷恋这山而不愿前进;也许,我那可爱的梦想的翅膀,遇上雷雨,被凌空撕碎,羽毛散落山谷,我还在苦苦寻觅。
“你不想去看看海吗?”虚弱的,失去翅膀的梦蜷在我心田的角落,梦呓一般问我。
“想。”
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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