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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的心事

时间:2016-04-29  阅读:1228  作者:王国强

秋红的心事

人常说,人眼前的路都是黑着的,旦夕祸福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不能预言未来,更不能改变命运,而婚姻之事更是需要缘分,有缘无分,即使两个再真心相爱的人在闪念之间也会失之交臂。

就在秋红爹一门心思等着根柱妈找媒人上门提亲,好定点秋红和根柱的婚姻大事之时,秋梅却从小城回到了家,并向家里发布了一条重大新闻。秋梅说,她要结婚了,把证都领了,时间就定在国庆节,明天男朋友的父母和媒人会专程来家里定点此事。秋红爹听闻此事,勃然大怒,骂秋梅先斩后奏,根本就没把他这当爹的放在眼里。秋红爹骂秋梅道:

“当初你恋爱时就没给家里说,把订婚饭定下了才给我和你妈打了声招呼。如今订结婚日子又重蹈覆辙,你赶紧打电话转告你那未来的公公、婆婆,明天让他们就不要来家里了。我准备出趟远门,国庆节你的婚礼我也不会参加,此生权当没生养你这么个女儿。”

秋梅见把自己老爹惹怒了,赶紧使出了自己惯用的杀手锏,一手搂着老爹的脖子,一手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木梳,边给老爹梳头边说道:

“老爹呀,我错了。不过,我这一切都还是为你好,让你减轻负担,少操心。你细想一下,女儿这一生所做的事哪一样错过,上师范,当老师,让你和我妈在村里村外,人前人后长足了脸,扬足了面子。找下的婆家,公公是发改委主任,婆婆是妇产科主任,女婿是农工部拔尖人才,彩礼又一分一厘没少你的,以后你若进城办事,各个衙门全是你女儿一家人在里面掌事,那还不忒容易,朝里有人好办事,你从过政,这点应该明白。”

秋红爹叹息了一声,说道:

“女大不由爹呀,就这样吧!”

一个月后,国庆节姗姗而至,秋梅出嫁了。

秋梅的婚礼是在小城的一家三星级酒店举行的,办得隆重而气派。秋红和爹、娘,全参加了。超豪华的婚车,婚礼过程的全程录像,特邀的电视台名嘴司仪,大小领导的举杯把盏,滔滔不绝的祝贺词,以及秋梅脸上所洋溢的陶醉和幸福,把秋红和她的爹娘带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就是城里人举办的婚礼呀!这就是城市人呀!这和一帮小屁孩在帐篷底下乱跑,一伙穿着皱巴巴的棉袄,围坐在帐篷内的大方桌前,用那捡过牛粪,摸过羊屎,擦一把鼻涕,抹一把汗珠,布满龟裂的老树皮之手,拿着热蒸馍,就着红烧肉,吧嗒吧嗒乱嚼的庄稼汉人真是没法比呀!

婚礼结束后,秋梅派一辆小车将父母和妹妹送回了家。司机很年轻,看起来和秋红年龄差不了多少,秋梅称他小张。由于秋红一直身处农村,很少坐小车,便抢先坐在了前排,爹娘坐在了后排。一路上,秋红发觉小张一直在不停的偷看自己,看得她脸好红。小张也险些好几次将车开偏了道。

回到家后,爹娘还在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姐姐的婚礼,感叹这场婚礼办得如何成功,姐姐嫁了个好人家。这让秋红的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惆怅。秋红想起了根柱,同时想:假如自己结婚时,婚礼也能办得像姐姐这样那该多好呀!

三天后,秋梅带着新郎官回门,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在吃饭的席间,秋梅向爹娘诡秘地透漏了一项自己的决定,这件事是事关秋红的。

秋梅对爹娘讲,三天前送爹娘和秋红回家的那名司机名叫张军,是农工部的一名零时工。别看这张军人长得不咋样,工作也不太好,可却修了前世的恩德,后世的福分,有个好爸妈,爸爸是永清县商业局局长,妈妈是县百货大楼副经理。就是这张军自参加了秋梅的婚礼后,见了一次秋红,竟犯了花痴,害上了相思病,哭着闹着让他爸妈央求秋梅做媒,说喜欢上了秋红,此生非秋红不娶。张军爸妈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自儿子长这么大,哪见过他如此认真过,便找见秋梅,说清了儿子的意图,并表达了他们两口子的立场:一致支持儿子。张军爸承若:婚事若能成功,定将解决秋红的商品粮户口,且内招于小城商业系统。

秋红爹娘一下子惊呆了,这天下的好事难道都成双呀?大女儿秋梅刚嫁了个好人家,这二女儿的好婚事又接踵而至,虽说只见过张军这小伙子一面,不了解其脾性和家庭境况,但听大女儿秋梅这么一说也绝对没错,因为大女儿做事一向把稳,从没错过。可反过来,这话又该如何对秋红和说呢?秋红和根柱从小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一直笃好,虽说没有定亲,可两人的感情又岂能说断就断呢?说一千道一万,这事还是要过秋红这一关呀!还有,过去不是一直指望招根柱给自己当上门女婿吗?现在看来,为了二女儿一世的幸福,这招女婿一事也就不可能了,因为张军是独苗,他爸又是局长,是绝不能同意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的。

下午,秋梅让新郎官独自先回家,自己住在了娘家。晚上,秋梅和爹、娘,三人一起向秋红展开了宣教。他们讲国家当前形式,讲城乡差别,讲婚姻决定着女人终生的幸福,讲贫贱夫妻百事哀,讲张军家优越的家庭条件,讲吃上商品粮,招成城镇职工的优越性。总之,一句话,张军和根柱相比之下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没法比。嫁了张军,马上就变成了城里人,每天骑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去上班,下班之后,和张军可以压马路,逛公园,看电影。嫁给了根柱,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顶呱呱的太阳,戳着牛屁股,根柱犁地你撒种,数年不到,脸也嗮黑了,手背也变成老树皮了,活脱脱一个乡下老农民了。

秋梅和爹娘就这样对秋红宣教了半宿,嗓子也说哑了,嘴也磨起了泡。可秋红一句也听不进去。秋红说:

“我此生只喜欢根柱,根柱也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你们这样做不是为我好,是破坏我的幸福,同时也是白费唾沫星子,因为我和根柱早已私定了终身,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

秋红说完这些便趴在炕上“呜呜呜”哭了起来。秋红娘为女儿拉来了被子盖上。秋红爹叹了口气说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秋梅说:“爹,娘,夜深了,你们还是睡去吧!今晚让我好好陪陪秋红,给她宽宽心。”

第二天,早饭时程,秋红娘照例早早地做好了饭菜。今天是大女儿秋梅回门的第二天,她做了两个女儿最爱吃的荷包蛋,一为迎接大女儿回门的喜庆,二是为散散二女儿心中的怨气。做娘的心呀!时时刻刻都在两个女儿的身上牵挂着。可做好了饭,吃饭的人却一个个上不了桌。秋红还睡着,秋红娘刚进的屋,揭开被子看了,枕头湿了大半截,昨晚不知哭了多久才睡着的,那就让她再睡一会吧!睡醒了,自己将饭亲自端给她吃便罢了。秋梅和她爹一大早出去了,不在知忙啥,也没打个招呼。

就在秋梅娘思量着之时,根柱推门走了进来。

“姨,我秋梅姐呢?”根柱问道。

“哦,是根柱呀!找你秋梅姐啥事?”秋红娘说道。

“根柱,快坐下吃饭,看我妈知道你来,专程给你把饭都做好了。”秋梅笑呵呵地边说话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秋红爹。

“叔,姨,秋梅姐,你们吃吧!我吃过了。不过咋没见秋红呢?”根柱腼腆地说道。

“她还没起床呢?”秋红娘说道。

“是病了吗?”根柱急切地问道。

“不是病了,是与你有关,等你听完了我对你说的话,你便就全明白了。”秋梅说道。

“嗯。”根柱点了点头。

于是秋梅便向根柱讲述了张军与秋红认识的经过,及张军的家庭境况,和张军父母对此事的看法和表态,并希望根柱能理解他们全家人的做法,并予以支持,以后和秋红中断来往。

根柱低下了头,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无声地落下。稍顿一会后,强作笑颜,苦涩地说道:

“叔,姨,秋梅姐,你们的话我听明白了。我知道你们这样做都是为秋红好,为秋红好就是为我好。因为我自认认,我根柱来到这个世间,就是为两个人而活着的:一个是我娘,另一个便是秋红。的确,以我目前的状况确实不能给秋红带来‘幸福’,也许只有苦难。与其守着秋梅看着她陪我受苦,何不放手开来,遥看秋红幸福呢?既然张军爸能帮秋红解决城镇户口,帮她招为商业系统的城镇职工,这对秋红来说又是莫大的机遇和好事呀!对此,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并拜托你们,我想离开咱们村子,去外面闯一下,看是否能混出个眉眼,在我离开村子后,希望你们能够照顾好我娘。我娘好着,我就好着,与秋红之间一刀两断,绝不来往;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今天在座的各位,我谁也不能原谅。还有,在我走之前,我希望再见见秋红。”

“可以。”秋梅答道。

根柱站了起来,和大家一起向屋里走去。屋里,秋红正安详地熟睡着,俊美的脸庞上还残留有淡淡泪痕。根柱深情地望了秋红一眼,转身向秋红爹娘深鞠了三个躬,大步向屋外走去。

一小时后,秋红醒了过来,洗把脸后,吃了碗娘做的荷包蛋,径直来到了根柱家。在根柱家,根柱娘哭着告诉秋红,说,根柱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根柱临走时让她转告秋红,希望秋红不要等他,和张军结婚好好过日子,祝愿秋红幸福,因为秋红的幸福就是他根柱的幸福。

秋红听到这里,抱住根柱娘放声大哭,说:“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三年后,秋红和张军在小城喜结连理,跨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第三天,秋红正准备和张军一起回门,回趟村子,顺便为根柱娘挑些水,看看米面油还够不够。可姐姐秋梅却打来电话,说,爹娘来到了小城,现在在她家,让秋红和张军径直来她家就对了。

秋红纳闷了,前天自己的婚礼结束后,二老便嚷着要回去,说城里的生活过不惯,被姐夫用小车送回去了吗?怎么今天又来小城了。难道姐姐在撒谎不成?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秋红和张军来到了秋梅家。

门打开了,二老果然在秋梅家,脸色阴郁,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秋红的一再追问下,二老才说清了事情原委。原来前天晚上,根柱家失火了,三间厦房被烧了个尽光,根柱娘被活活地烧死在厦房里。根柱现在还没有联系上,村里的人们正在为根柱娘的丧事犯愁。

“哇!”秋红失声恸哭起来,脑际间不觉浮现出根柱娘跌跌撞撞在火海中挣扎的情景。

“哪村里人咋不救呢?”秋红恸哭了一阵,厉声问道。

“谁说没救,全村人都出动了,可因为火灾发生在半夜,火势太大,大家都从家里端水泼,可不起作用呀!最终待把火扑灭,根柱娘却早已被烧得失去人型,粮食家具也全烧光了。”秋红爹说道。

“太惨了!根柱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知道他娘死得这般惨,咱们全家可怎么面对呀!因为他临走时可对咱交代过,让照顾好他娘。”秋红娘说。

“等回来再说吧!”秋红爹喃喃地说道。

“爹、娘,我要回细柳村为根柱娘办丧事,以尽女儿之孝。”秋红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的瓜女子,今天才是你新婚的第三天,要知道新人一月之内是不能参家丧事的,不吉利。”秋红娘说。

“我不管吉利不吉利,反正我要参加。我秋红此生没缘给她老人家当儿媳,难道连当女儿的权利也被人剥夺了吗?”秋红质问她娘道。

“反了你!偌大个席刘村离开你秋红难道连丧事都办不成吗?张军、秋梅,你两好好把秋红在这里给我看住,我和你妈回村了。”秋红爹厉声呵斥秋红道,随后和秋红妈一并走出了秋梅家门。

秋红趴在姐姐的床上再次失声恸哭起来。可哭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能使根柱娘起死回生吗?也许都不能,而她也只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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