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夜花开】
白薇一大早便往第一次遇见青牙的地方去,昨晚她一晚没睡,师父不会那么无缘无故的问她的,所以她要去问问青牙,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就把青牙带到师父面前去向师父证明,如果……如果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这么好呢……白薇不敢想下去,只得加快了脚步。
当白薇看见草地上躺着的哪个人时,心砰砰砰的直跳,之后她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心慌。
白薇快步上前,“呼~还好,只是昏过去了。”她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青牙,昏过去的他脸色更加苍白,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让人心疼的倔强。
白薇不敢把他带回村子,只得把他带去那个地方,照顾他,说来奇怪,有时看着青牙便就一阵出神,发起了呆。
青牙在三天后第一次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白,那全都是白色的蔷薇花,直蔓延到了天边,还有便是白色的,清冷的月光。
忽然青牙意识到,这是晚上,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青牙,你醒了!”婉转而又不失清脆的声音带着惊喜,那双清澈的眸子衬着月光也望了过来,是白薇。
青牙扯了扯嘴角,坐了起来,看了那些白色的蔷薇花许久,沙哑着声音:“你救了我?”
“嗯,你昏倒了,我不敢把你带回村子,就把你带到了这里。”白薇站了起来,面对着青牙,白色的裙角在青牙眼前绽放成了一朵白色的蔷薇花,抬头看向那张明媚的脸,青牙眯了眯眼,即使是夜晚她的笑容也如太阳般发光发亮。
只听到白薇说道:“这里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上次我也是要带你来这的。你有眼福咯,三天后的子夜时分,它们就会绽开了。”
这时青牙才注意到,那些蔷薇花还都没有开呢,都只是花苞。
白薇歪着头看了看青牙又看了看那些花,咯咯地笑了起来。
青木眼前不禁有了那么一副景象,月光洁白无暇,倾洒在蔷薇花上,忽的,一瓣瓣花瓣慢慢展开,于是所有的蔷薇花都开了,白色的,圣洁的,还带着香甜的味道……
“期待吧?”一张俏丽的脸凑近了青牙。
青牙脸上一烧,急急转过了头去。
白薇不依不饶,再次靠近了青牙,青牙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了那细腻修长的脖颈,青色还微微跳动的血管,带着香甜的味道……
咬下去,咬下去,咬下去……
青牙眸中攸的闪过一丝血色,拼命摇了摇头,不可以!青牙一把推开了白薇,便跑开了在一旁喘着粗气。
白薇跌倒在地,看着青牙的异常目中一抹担忧,又不敢上前:“青牙,你没事吧?”
青牙没有说话,白薇咬了咬唇,说道:“青牙,我……我先回去了。”
白薇刚要转身离去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不,不要走。”
白薇惊喜的转过了头。
“唉,伤到了没有?”青牙轻轻的拉着白薇坐在自己身边,语气即使无奈,更多的还是内疚。
“我没事!”白薇还是笑着。
青牙拉过白薇的手,手肘被擦伤了,丝丝血迹,带着香甜的味道,青牙眼前黑了黑,握紧了手,直至指甲嵌入掌心才觉得清醒了过来。
朝白薇笑了笑,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帮白薇擦拭血迹。
五.【青牙白薇】
白薇以为他是内疚,便说道:“没事的,我一点都不疼。”
“傻姑娘。”
白薇嘿嘿的傻笑。
“能一直这样吗?”突然白薇说道。
青牙沉默了,能一直这样吗?吸血鬼的自己和人类的她能一直这样吗?
白薇也看见了青牙的沉默,像是没有在意一样笑了笑,转而问道:“三天后,一起陪我看蔷薇花开好不好?”
青牙想也没想“好!”
这倒让白薇又欣喜了许多。于是说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你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高兴么?”
“我可没看出来你是高兴,明明捉弄了我。”青牙笑着调侃了一句。
白薇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随即反驳道:“你也捉弄我了啊,早就扯平了,你还记得呢,小气鬼,小气鬼!”
“我才不是小气鬼。”
“你就是小气鬼。”似是认定了这个称呼,白薇继而笑道:“小气鬼,你知道吗,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第一个陌生人。”
青牙诧异,“你父母不让你出来?”
“不是啊,是我们村子都没有出现过陌生人,笨蛋。”白薇笑着骂了青牙一句,又低低的加了一句:“我没有父母,不过我有师父。”
青牙看着失落的白薇,不知怎么安慰,只有把她抱在自己怀中,“我也是没有父母的,我也没有师父。”
白薇先是红了红脸,听到这句话便从青牙怀中猛的抬起头:“青牙,没事,你还有我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把头埋进了青牙怀里,闷声闷气的加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青牙笑出了声,是那种爽朗的,畅快的笑,“好啊,记住你说的话哦。”
青牙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孩,哪怕只有这一刻,他也愿意用毕生的好运来换取。
月光倾洒在眼前无边无际的蔷薇花上,也散落在了青牙白薇的身上,清冷的月光这时竟也让青牙产生了温暖的错觉。青牙一直是不喜月光的,太过清冷,也提醒着他是个冷血残忍的黑夜生物,就在这时,他想,月光也是阳光,是温柔的阳光。
就像他的白薇一样,可以明媚,也可以像现在这般柔软。
他也第一次庆幸,自己是只不怕阳光的吸血鬼,这样就可以和白薇正常的生活。以前他怕,怕别的吸血鬼知道了自己这个秘密,然后自己就会被当成怪物交到族里,要不是父亲母亲保护自己的秘密,恐怕年纪小小不谙世事的自己早就守不住这个秘密了,而,守住了,代价却是父母的死。于是从那时候开始,青牙不想死,他是替三个人活着,父亲,母亲,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怀中这个柔软的她,白薇。
同时,也是第一次,青牙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低头一看,白薇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甜甜的笑,青牙的目光越发的柔和。
夜是这样的静谧,带着香甜的味道,再没了那腥臭的血的味道。
六.【血瞳獠牙】
身为吸血鬼的青牙在白薇的陪伴下竟也是奇迹般的睡了个好觉,睁开眼,怀中的人已不在了,青牙慌张的站起来,却看见了白薇的留话:“青牙,你好好睡一觉,我回村子给你找吃的。”
青牙摇头笑了笑,重新躺在了草地上,享受着阳光的洗礼。
白薇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包裹,里面有食物还有药,只是她现在这鬼鬼祟祟的表情着实有点引人注目。
“薇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薇还是差点吓掉了手中的包裹。
“师父!”
一袭白衣的白绝斜了一眼慌张的白薇,皱眉,清冷简洁的声音再次传出:“不准出去。”
低头凝视了手中的包裹许久,抬头,“不,师父,我要出去。”第一次,白薇反抗了师父。
“那人是骗你的,一只丑陋冷血的吸血鬼罢了,你是下一任的光明圣女,你真的觉得可以跟一只吸血鬼在一起么?”白薇还是第一次听到师父说这么多话,可……说出的却是她最不想听的。
“青牙他……怎么可能是吸血鬼,他可以在日光下生活。”
听到这里白绝眉皱的愈深了,却是什么也没说,一挥手,施了个封印把白薇关在了房间。
“师父!放我出去!师父……”白薇一次次靠近门却被一次次弹开,却也一次次爬起来。
白绝全然不理,一袭白衣飘飘然出了村子。
青牙刚刚躺在草地上竟是又睡着了,醒来天空已是星星点点,无奈的笑了笑,下一刻便成了担忧。
白薇……怎么这么久了她还没回来。
便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就出去寻找。
他去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没有。看着前方只有零星灯火的村子,青牙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不安感,而或许这种不安的感觉是来源于白薇,想到这青牙便管不了那么多,直往村里走。
村子很小,只有几座房子而已,青牙走上前去敲了一户人家的门,“请问有人吗?”
良久门才开出一条缝,隐隐看见那是一个老太太在门后。
“老婆婆,请问你知道白薇住在哪吗?”
青牙看见老婆婆用那种好奇又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直到听到白薇地名字那眼神又变为了审视,然后就直接关了门。
随后问的几户人家都是如此,一样的都是老太太,一样的都是目光先是好奇和惊讶听到白薇的名字后又变为了审视。青牙第一次察觉到了,这个村子不简单,又想起了白薇所说的话,自他出生到现在她只见过自己这一个陌生人。不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直到青牙再走到一座房子前,“嗑嗑嗑——”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青牙,青牙,是你吗?”白薇焦急的声音。
青牙直接破门而入。
寻着声音青牙来到一间房间前,直接就想上前把门打开,却不曾想,“呃……”触碰到门的手灼烧着,那种痛直达心脏,青牙瞳孔一缩就变成了血色,专属吸血鬼的獠牙也长了出来。
“青牙,你怎么了?”白薇看不见外面,却听到了青牙的声音。
“没……没事,我没事。”青牙回答,声音却是嘶哑难听,灼烧感开始从手掌蔓延。
“这门上有师父下的封印,你不要管我,师父要去找你,她说你是吸血鬼,我不信她就把我关在了这里。”白薇的语气里隐隐带着哭腔,但是极力掩饰。
吸血鬼……是啊,自己即使不怕阳光,可还是只吸血鬼,会怕咒术,会怕被白薇看见,看见自己这幅血瞳獠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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