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我们收听到了香港的《教会电台》。
一阵恬静如水般的音乐后,响起“我主耶稣”梦幻般的声音……
在那个殘酷的岁月,这声音像天使,更像仙乐,听着听着,哲学家不禁抽噎着哭出了声;大家热泪长流,拥抱在一起。
青春的生命,青春的激情,并没在严酷的日子凋谢,倒是倔强的结出硕果。
以后,我们偷听邓丽君、张小英等歌手的演唱。
轻气式技巧的歌唱,咏叹人生、青春和永恒爱情的优美曲律,潮水般击打着一群中国青年的心扉,为这个被严酷统治着的世界,带来反叛与春的讯息。
忧郁而愤懑的伤感,初现而模糊的观念,终于厚积薄发。
凭着一腔热血和激情,我们成立了《黄桷树诗社》。
出版油印的《黄桷树》诗刊,举办小屋文学沙龙,还稚气地油印出广告四处散发,要社会上的文学团体前来联系;如饥似渴的读着当时的油印诗刊《今天》,吟诵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为国家大事和民族复兴而争论不休……
终于,一个枫叶红了的时候,我们从《美国之音》中,收听到了四人帮被捕的消息。
就在天色微亮时,听到了从大街上传来的“打倒四人帮”的愤怒呼喊……一个新的归属于人民的宏大世纪,开始了!
我的茵纳斯湖利岛,两边是古色古香青条石铺成的石板小街。
岁月的风从小街呼啸刮过,小街两沿长着暗绿的苔藓。
这条据说是内地通向云贵川的唯一官道,多少落魄文士、商贾大户随着秦砖汉瓦唐风宋月,从它身上姗姗走过,只留下无数诗词歌赋和遥远的伤感,在这向晚的青石板道上临风吟诵。
小街两旁是尽是上门的货栈。
清晨,哗哗的下门声响遏行云;傍晚,哗哗的上门声摇曳暮霭。
夏天,人们向小街浇上水,以供生意或歇息;冬天,许多老居民电灯不开,却慢慢腾腾的点上煤油灯,让客人亲人朋友们进门之用……
小街的乡邻宽容、大度。
谁谁家来了客人,谁谁家煮了好吃的,拿椅给桌,端来端去,忙个不停。
赶场天,那才叫热闹:各种各样的农产品从街口摆到街尾,各种各样的口音彼起彼伏,人群煦煦攘攘,摩肩接踵……
连太阳都被挤靠在天边,只挣扎着露出了半边笑脸,你走在其中,才分明强烈地感到个人的渺小和无奈。
小街正中,有一大型水龙头,供居民日常取水用。
我常逞强地一手拎一个装满水的大水桶,走上50米帮隔壁的赵姓大娘桃水。惹得赵大娘并不漂亮的女儿,常向我暗送秋波。
有一次,她甚至偷偷端来一大碗据说是她自己炒的回锅肉,送给我改善伙食。
只是,她炒的回锅肉味道实在太差,不如我女友炒得好吃。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