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火,燃烧在她的眼前,一片屋子都是火焰,她挣脱开身边的人的手,冲了进去,看见的,不过是一具烧得不成人样的尸体。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他,等他爱上她,等他忘记梦中的那个女子,最终,她只等来了他的尸体。
她走近他,桌子上,是一幅荷花池水画,那样熟悉,却又那样悲伤。她眨眨眼,画中出现一个女子,女子轻声的说“你可知,他梦中之人是我?”
她呆了,身体颤抖着抱着他的尸体。只听画中的声音说了第二句话“你又可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回忆
荷花池,一片芬芳。他的梦中,一直有一个坐在荷花池旁边的女子,那种真切的存在他的脑海里。却也是他一直寻找的问题,似乎也注定没有结果。
那日花开盛夏,清波一阵惊鸿。他遇见了她,她一袭粉红纱衣,有那样一刹那,他觉得,似曾相识。他对她宛然一笑,她第一次脸红起来,像羞红的二月桃花。
她最终嫁给他为妻。他却发现,那日的似曾相识,为何早已经消失殆尽。他不是不爱她,只是那份情感,来得那样不纯粹。
她却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却忍受着他的冷漠。仿佛那日初见的好感,只是那么一瞬间。
他是名镇京城的画师,却从不画山水景物。那日,圣旨来宣,要他做一幅荷花池画。她带着孩子跪在他的面前,一个响头,惹得孩子啼哭不已,自己却也如何泪人一般。
“纵然妾身知道夫君从未爱过妾身,但还请夫君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按时交画。”
他气愤的挥袖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哭得痛侧心扉,也许,不是为他的不画,而是那么多年,她的确从未走进过他的心。
她是在他逼他。他回房间,反锁上门,拿起笔,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的心里一直阻碍着。他一下笔,脑海里闪现的画面让他头痛不已。
粉色衣裙的女子,笑容,荷花池。
他还是伏案而睡。夜里,房间突然起火,他听到了,她在叫他的名字,带着哭腔。当他站起身来时,不是诧异火的剧烈,而是,书桌上的画,一幅荷花池水的画,还题了他的名字。
他拿起这副画,的确是出自他手,可是,为何,他盯着这幅画,瞬间闭眼的刹那,就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粉色纱裙,欢声笑语。
火,还是剧烈的燃烧,带着他的不解,带着他的思念。他知道,这个画里偶尔出现的人影,就是他想念了一辈子的人。
前世……
美丽的荷花池,她喜欢荷花,他就为她修了一整个荷花舞池。
那日,他沏好一壶茶,把茶轻轻的倒入茶杯中,递给她。
她看着他,就这样看着他,然后一笑,扬起衣袖,一饮而尽。他的手,微微闪过的颤抖。
“陛下,让臣妾给你跳一曲吧。”她含笑,却笑得那样苦涩,那样让人心疼。
飞舞在空中的粉红色纱裙,长长的丝带一圈圈的围着她娇弱的身姿旋转,那样美,却那样快。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在她倒下的刹那,她看到了他,她还是倒在了他的怀里,最起码,最后一刻,他还是在乎她的。
军书来报,初战告捷。
他抱着她,大声喊出她的名字“阿岚……”但是,她永远不会醒了,永远不会再为他跳舞,与他作画。
问三月青杏几枚,却道丹青难绘。他最终还是误会她了。只是作为一个帝王的他,怎么可以不事事猜疑,不怀疑每一个自己身边的人。也许,只是怪,他的帝王,也许,怪的,只是他没有那样爱她罢了。
忘川
接过递来的碗,就像接过他递给她的茶一样。她爱他,哪怕是毒药,她也愿意一饮而尽,不留下一滴,因为这每一滴,都是她对他,所有的思念。
她还是没有喝,她问孟婆“我可不可以,还记着他,下一世,还与他相遇,与他结为夫妻?”
孟婆说忘川之水,有多少人不想忘记,可是世间轮回,怎能更改。人人不想忘,便不肯投胎,那世间该有多少孤魂野鬼?来世,在不在一起,谁又知道?
她低头,说了最后的恳求,她恳求他在梦中,还可以记得她,一直记得有她这样一个人,就够了,哪怕她只是活在他的梦中。
所以,带着活在他梦中的执念,她投胎了。
等待……
破旧的木屋,有些烧毁的痕迹。她白衣如雪,深夜独自抚琴,独自落泪。
一盏灯照亮着一条小道。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就会从那遥远的竹林里传来阵阵琴音,凄凉优美,惹人轻叹。
一日,有人迷路至此,来人是一个书生,让她觉得有些恍惚,却又觉得熟悉。
“姑娘,不知你为何要点这盏灯?”
“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这盏灯点了多久了?”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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