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餐前饭后总要出去溜达一圈。累了，停下来歇歇，接着走。拄着拐杖，拖着年迈的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奶奶的腿脚不利索，扶着四只脚的凳子才勉强挪得动身子。移到门前的大杨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发发呆，时而扯开嘴笑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安静，很少人会去打扰她。

爷爷奶奶的房子前前后后得围了一圈树，本就低矮的屋脊就更看不到影子了。这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叽叽喳喳的几声鸟叫倒也显得热闹。

他们俩的孩子多，逢年过节，小院里挤满了人。奶奶的腰弯了，只能坐在椅子上招呼着一堆儿女，时不时地摇晃着手。爷爷则倚着拐杖站在奶奶的旁边，脸上堆着笑容，也忘了走动。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好我还记得一些。

上一次回到家已是下午，刚下车就看到爷爷慢慢悠悠地走着，秋风吹过，落日的余晖洒在爷爷的身上，确有些沧桑感。

我拎着包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爷爷，该回家做饭了吧？”

“没看到我正走着呢吗，人老了，腿脚不利索，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你奶奶又该生气了……”。

我停了下来，愣了好久。那个坐在杨树下，银发随风舞动的人影，还是在发呆吗？

奶奶走后，前方爷爷的身影愈发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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