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的铃声就响起来了。不快不慢地按了下接听键,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妈,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啊?我上班着呢”。因为最近工作比较忙,语气显得有些烦躁。
“哦,没事,孩子,打扰你工作了吧?”母亲有些内疚地说道。
“没有,妈,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工作忙着呢”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没事,儿子,我准备给你姐姐打电话呢,打错了,打到你那里了,你忙吧,在外边照顾好自己。”母亲关心地说道。
“哦,知道啦。那我挂了。”说完就挂了。这时领导刚好走进办公室,让我陪他出去办事。惺惺地挂掉电话就走了。
在办事的路上,坐在车上刷了刷朋友圈,发现老家已经下雪了。看着图片上白皑皑的雪花,突然想起了家里的亲人们。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的冬天母亲总是会给兄弟姐妹们做棉袄。母亲每年夏天就去镇上的集市里买了布料和棉花,乘着农闲时就在那台陈旧的缝纫机上缝缝补补。每年冬天下雪时总能穿上新棉衣。
后来渐渐的长大了,我记得那是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那年冬天和往常一样母亲给我做了棉衣,穿在身上肥肥大大的。小时候有喜欢玩火,棉衣上被烧了很多小窟窿,有的地方棉花都露出来了,经常被同学们笑话。
那时候,一些家庭条件好的同学,他们都穿着羽绒服,看着特别好看。那时候我就觉得,妈妈就算是做十件棉袄给我也抵不上人家的一件羽绒服好看。
于是,从那以后我就不喜欢妈妈做的棉衣了。但是母亲每年还是量身扯布没有停过。母亲做的棉衣我很少穿到学校,只是回到家里了穿穿。每次母亲见我穿起她做的棉衣时总是很高兴,还打趣地说:“妈妈做的棉袄是不是比买的都好。”我只是默不作声。
后来,去县城里读高中了。母亲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都会来城里给我送些衣物,只是她再也不给我做棉袄了。我问过她,她也只说自己老了看不见穿针引线了。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离家更远了。每年立冬的时候,母亲都会打电话来告诉我天转凉了,多穿些衣服。一直到我大学毕业。
前些天,我和兄弟姐妹们在微信群里聊天。姐姐突然说:“你们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姊妹几个的棉衣都是大的衣服穿不了了就给小的穿,可是小弟却是每年都有新棉袄穿。”哥哥说:“那是,母亲最疼小弟了,当时我都觉得妈偏心。”姐姐说:“不是啦,小时候母亲说过,我们家就小弟读书好,有出息,我们几个都不上学,他去学校也穿旧衣服的话会被同学笑话的。”哥哥说:“对,你看我们姊妹伙的,就小弟是文化人,他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屏幕,不觉眼睛就开始酸酸的。是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家里情况确实不好,大人们都整天在地里忙活,每年的收入还还抵不上各种摊派。哥哥姐姐早早地辍学了。家里我最小,大家都疼我,好吃的好穿的都给了我,姐姐哥哥出门打工挣了钱也都给我交了学费和零花。
如今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在离家几千公里的地方上班。北方已经飘起了雪花,我这里偶尔还觉得炎热。在这南方的冬天里,看不见草木枯黄,看不见雪花纷飞。我穿着短裤衬衣在海边踱步,心里却是十分地想念家乡的冬天。
昨天,同事从邮局回来帮我带了个邮包回来。好大的一个箱子,同事都在猜是老家邮过来的特产,让我打开和大家分享。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哪来剪刀打开了纸箱,我愣了,同事们都笑了。
一箱的衣服,有我去年冬天穿的旧毛衣,还有棉裤,一件新棉衣,和一双手工订做的棉窝窝。同事们说:“呀,这边的冬天根本用不了这些,你脑子抽的吧。”我笑了笑,将东西搬进屋子里。
这时,母亲的电话又过来了。我接通了电话。
“儿子啊,我给你寄的东西你收到了吗?妈也没邮过东西,又不会写字,还是请你王叔给写的邮单。”
我一阵哽咽,忍住哭泣说:“妈,我收到了。”
“孩子啊,昨天是立冬,我们家里都下雪了,我前几天就把东西给你寄过去了,但是又不知道你收到没有。一直担心你冬天没有棉衣呢,昨天打电话给你好像很忙就没有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天冷了一定要多穿衣服。”母亲在那头一直说着,我的眼泪慢慢从眼角滑落下来。
母亲问我新做的棉衣合不合身,我没有告诉她我们这里很热。我说挺合身的,我改天穿着拍张照片给你寄回去。母亲一个劲地说好。挂了电话,我试了试那件棉衣。穿在身上有些灼热的,不一会儿就出汗了,但是心里真的暖暖的。
又是立冬时,与往年相比却是隔了十几个纬度的温凉。有时候爱就是一通不冷不热的电话,走得远了,要冷暖自知,更要记得多给牵挂你人几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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