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节又到了,在广州超市里礼品盒的粽子和菜市场、街边摊的粽子,有的黄灿灿、有的绿莹莹,肇庆大粽有两斤重,潮汕双拼小粽也就刚够一两。看着又光又亮的竹叶粽子,吃着那甜的、咸的,粘揪揪的粽子,勾起我对北方粽子的渴望和无限美好的回忆,因为那醇厚粽香和浓浓爱意掺合的味道早已渗入我的内心深处。
我的家在北方,小时候我家吃的是供应粮,粮站也只有端午节才按人头供应糯米,一年也只能吃上一次粽子,所以对粽子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北方的粽子和南方的粽子有些区别。那时,我们包粽子的叶子不是竹叶而是苇叶,每年快要过端午节了,我都和同学们一起骑自行车到离家20多里的郊外,有苇塘的地方去弄苇叶,不管宽的窄的都拿回来。每次去都不能让家长知道,要找水浅的苇塘,因为去苇塘是比较危险的事,那时小,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每次拿回来、洗一洗,嗮一嗮,叠好后便保存起来,到端午节前几天便拿出来用。那时候吃的粽子,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北方的粽子是素的,因为糯米少,有时还要掺上一点大米,可以多包几个。随着生活越来越好,有时要放煮了快熟的红豆,有时每个粽子要放一颗红枣,那时候有一种伊拉克蜜枣非常甜,有时也代替红枣放在粽子里。端午节的头一天,就要泡糯米了,还要把叶子拿出来放到蒸锅里蒸,把叶子上的虫卵杀死。那叶片摸在手上,嫩滑嫩滑的,像摸在缎子上,舒服极了。我家是母亲包粽子,她包的不大不小,煮熟后特别好吃。一切准备好,母亲就开始包了。母亲往往先选粽叶,苇叶都比较窄,包一个粽子要3-4片叶子母亲先把叶片卷成一个漏斗状用左手拿好,右手在盛水的米盆里把泡好了的一把米倒进“漏斗”里,一半时在中间放上两个红枣,然后再在红枣上面放些糯米(离“漏斗”口还剩一小点距离),再把上面的叶片翻过来,再用大拇指和食指把粽叶捏一个小棱(为了多留些空间),把叶片头扎好最后还要捆粽子,捆的“绳子”也是我们在野外采摘的马莲草。记忆中,捆包粽子母亲两手齐上不够用,最后还要用牙齿帮忙。因为大部分都是头一天晚上包,我们这些小孩,捣一会乱也就都去睡觉了。有时候邻居家包完了也过来帮一下。母亲和邻居们包出的粽子,个个都是非常标准,秀气可人,尤其是牢固。包好后父亲把母亲和邻居们包好的粽子整齐地排在大铁锅里,水要没住粽子,然后就开始烧火,等到粽子的淡淡的清香随着白腾腾的蒸汽弥漫开来,糯米和枣香味飘出来时,粽子就熟了,这时基本天就快亮了。父亲把煮熟的粽子捞出来放到黑色大的泥盆里,放上刚从井里打上来得凉水,这样糯米就更粘了。这一幕刻在了我记忆的深处。
端午节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我们兄妹四人早早地就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到大黑盆里拿粽子。记得那时我家为了端午节几个月都看不到鸡蛋。到了这一天,我们兄妹都能分到5个鸡蛋。谁也舍不得吃。母亲给我们分好鸡蛋,口里说着“不急,不急,慢慢吃!”我们能不急吗?盼星星,盼月亮,就盼望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藏好鸡蛋,便迫不及待的剥开粽叶,用一支筷子对着那雪白晶莹的粽肉扎入,把粽子放在盛有白糖的盘子里轻轻一滚,然后慢慢的咬,口舌生津,不腻不粘,香气泌入心间。那时,我们感到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了。我们吃过糯糯得粽子,母亲就让我们早早的出去,说用端午节太阳没出来的露水洗眼睛,会不得眼病,眼睛发亮。这时的父亲和邻居们一样忙着插在郊外割来的艾蒿,插在门上,说是驱虫避邪,保家安康。端午节的早上,母亲总忘不了给我们手腕系五彩丝线,在衣襟上挂小香荷包。说是“香包挂胸襟,长大福随身”。“手脖系五彩,鬼也拉不去”。这是北方很多地方的风俗。
每逢佳节倍思亲,岁岁年年端午情。如今虽远在他乡,但家乡的端午,始终历历在目。今天又逢端午,自己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朴素的思想,一缕纯洁的情愫,一种浓浓的情意,仿佛又见母亲包粽子的身影,又见到亲邻们过节时的喜庆和甜蜜!
2015-6-20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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