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年将尽了,电视渲染着,邻居家里的年货堆着,朋友归乡的喜悦充塞着,使得我总有时间逼迫的紧促感,就在把日历一页页地翻着时,阴沉的天空飘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我向来是喜欢“寒梅傲雪”的,梅雪两者兼爱,不仅仅因为她们冷峻中的美,更因为她们的洁身自爱。话题似乎太远了,还是峰回路转吧。
尘封的记忆一旦打开,常有一种清淡的成长的哀怨。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谙世事的年龄。随父母住在大约100平方米的小小院子里。那还不是我和同伴们玩耍的地方,而邻家的院子不但大,而且没有墙阻隔,于是成了我们玩乐的地方。
这年冬天下了一尺高的雪,屋檐上的琉璃长长地垂下来,寒风凄冽着,大人都躲进屋里不愿出门,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是不懂冷为何物的,忽略正纷扬的雪花,去掉父母强烈的劝阻,像老太太似地蹒跚着朝外走,并亮开噪门喊小伙伴的名字。不一会儿,他们从四邻里纷纷走出,如我一样,红红的小脸上荡漾着清凉的喜悦。我们把手伸进雪里洗手,看雪在手温下怎样慢慢地融化,用手掌接一个又一个的雪花,细细观赏她们的形状色泽;用雪揉成团相互掷雪球,打雪杖……把一切花样玩尽后,我们停下喘着粗气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再想个玩的方法,我突然大声叫:“怎么忘了?我们堆雪人好不好?”“好!可谁会呢?”大家面面相觑,我也被问住了。“随便堆,管它好坏。”于是,大家又兴致勃勃地堆雪人,首先选地点,大家都想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旁边的空地。说干就干,小伙伴们随心所欲地朝上堆着,都无瑕顾及自己的杰作到底是何物。就在我们兴致高潮时,一个严厉的声音传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我们的手都哆嗦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僵硬在那儿,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王叔正瞪着眼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你看你们堆的东西。多么晦气。赶紧毁掉。”我们呆愣愣地才想到看自己的杰作,原来雪人竟成了个坟,如同坟里记忆至今的青春。我们不由地慌了,三下五去二地把坟铲除后不欢而散。那样开朗的笑,那样无畏的玩法,再也未曾有过。
尽情玩雪的,这好像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童年一去再也不回返了。以后年年渴慕着雪,深思着雪“高处不胜寒”的凄凉意境,她来时,静守观望,她无时,思索遐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她的狂热慢慢过滤为高雅的超凡脱俗的清淡,并时时地缅怀、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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