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每当大雪纷飞的天气总会想到这首诗,继而不可遏制地想到在威海的那些日日夜夜, 想起我的皇兄和小薇姐,以及8323那帮人。
我及其怕冷,所以最讨厌冬天,可是却爱极了这冬天的精灵——雪。从下午开始,微博、空间以及朋友圈便开始不断地被“下雪啦”的状态刷屏,可是家里的天空虽一直阴沉沉的,却怎么也没有要下雪的动静。我以一种望眼欲穿的急切心情等待着,等待这迟来的第一场雪。可是这雪就像那浔阳江畔的琵琶女,羞涩得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总也不好意思抛头露面。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她终于姗姗的来了。也许迟来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珍贵,所以她很轻易地便牵动了我的情绪,让我手舞足蹈起来,就像小女孩终于等到了盼望已久的洋娃娃那样高兴。
雪是从傍晚开始下的,开始时是很小的一点,后来竟越下越大,就像是满世界都在飘雪。漫天的雪花,轻盈飘逸,铺天盖地,犹如天女散花般婀娜飞舞而下,不一会儿地上、树上、楼下玩耍的小孩子的头发上,哪儿哪儿都是雪了,就像以前的每一场雪一样,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了才能停止,不禁惹得人心里升起一种淡淡的怀旧的情绪。
我迫不及待的就想出去跑一圈,就像脱缰的马儿那样。可是如果不吃饭就跑出去的话,又会被妈妈嫌弃。好容易熬到吃完晚饭,就一刻也坐不住了,立即穿上衣服破门而出。好吧,我承认我这么急切的想要出去其实就是为我这篇日志拍摄配图。
游荡在再熟悉不过却因下雪而稍显陌生的街头,任寒风透过衣领灌进我的身体,偶尔夹杂的雪花在脖子里化开,呀,凉凉的、痒痒的,我不禁笑出声来。急忙左右看一下,还好,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和行色匆匆的赶路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的飘落,在路灯特有的像泛黄旧书页似的色泽的光线照耀下,显示出别样的圣洁。而在路灯照耀不到的地方,天空似墨泼的一样,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雪花一旦飘到了那些地方就隐了身,让人看不真切。然而等它们再度飘扬到路灯所能照射的范围里时,却又一个个都闪现了出来,就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上下翻飞,好像它们不是从天空飘散下来的,而是由路灯光线的外围幻化出来,好神奇。
家里的雪下得实在不够频繁,以至于我在威海练就的,在冰雪上行走时也如履平地的功夫竟是退化了不少,有几次都差点儿摔跤。渐渐地,商铺陆续打烊,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四周飘飞的雪花,伸出因欣喜而稍显颤动的双手,任这雪精灵亲吻我的手指,然后渗进我的皮肤,融入到我的血液。昂起头,看着上方那晕黄的灯光,以及灯光里铺天盖地无休无止的素洁的雪。突然间就有一种幻觉,仿佛这才是我的世界,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纯净,没有纷争,没有心机自然也就不需要防备。所有的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喜爱,让人疯狂,让人想起以前那些可以丝毫不用防备的人。
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到下雪的夜晚,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去超市采购,囤积粮食,然后接下来一整个周都可以足不出户,在宿舍除了吃饭打牌就是躺在床上装死。由于我们学校的被褥都是白色的,所以躺在下面不动的时候和尸体异常相像,那时候我是六号尸体。当时觉得最美的事情便是下雪的时候,在宿舍用酒精锅煮方便面吃,因为怕检查所以还得提心吊胆的,超刺激。威海的雪总是异常的大,没过小腿是很常见的情况。有一年元旦冒雪去市里给创维家卖电视,刚下车走两分钟便已经变成了雪人,以至于至今仍然对大润发下面的国美二号店记忆犹新。皇兄会隔三差五带我和兔子喝酒吃肉,现在一想,在和他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之前,我竟是一滴酒也没有沾过,是活脱脱被他带成女汉子的。
以前皇兄喝多了 偶尔就会打电话给我,不管扯多少,都会夹杂一个问题:“静儿,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呀,我不和不喜欢的人一起玩的。”“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哥,你想多了,在我的眼睛里你没有性别好么。”“噢,噢,我就说嘛,你和兔子一样,都是好兄弟。”他是不会记得喝多了都说过什么的,所以下一次还会出现这样的对话:“静儿,你是不是喜欢我?”“皇兄,咱俩已经讨论过这个了。”“是吗?”“是的。”“噢,好吧,静儿,你是不是喜欢我?”…………而现在,现在去看望他和小薇姐回来的时候皇兄会加一句:静儿,回去找个人嫁了吧。可是那个人还在我的心里,在忘掉他之前估计都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一时没忍住,给该忘掉的那人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想来一场大雪可以埋葬我对他所有的思念,可是却适得其反。不要鄙视我好吗?好的。我知道我没出息。我应该摘掉帽子让情商和智商都散发出来。可是一入杨召深似海,从此智商是路人,在这地方待的,智商这两个字离我是越来越远了。
趁着雪还没停,回家睡觉。虽然,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一有心事就睡不着觉————旧病复发,总是在安宁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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