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凄咽隐清溪,桐叶伴霞飞。长空雁字音杳,何处寄、一腔思?秋渐暮,月临枝,聚还离。烈风梳柳,悴了朱颜,瘦了娥眉。
——题记【诉衷情】
残荷落闲池,新菊绕东篱,陌上黄叶委地,西山红枫旖旎,世间万物,彼涨此消。
也曾,轻嗅冬的梅芳,愿岁月安暖无恙;也曾,细呵春的柳黄,让明媚嫣然点染淡淡流光;也曾,独倚夏的竹影幽窗,莫负今生痴痴的守望。然,秋的深邃与苍凉,雁字回时,季节的急管繁弦,又在金秋的飒飒西风中唱响。一些云水过往,一些烟雨迷茫,一些作茧自缚,在曲折迂回的年轮里,渐次彷徨。
人生,是一本或薄或厚的书,时光的手,在日出日落的交替中,一页页的翻过,无论你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缱倦,抑或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慨叹,都终抵不过一场秋雨一阵凉的岁月消磨,揣在怀中的梦,渐行渐薄。回首,书的折角处,总是一笔笔提不起,放不下的前缘宿债。剪剪春风,婷婷夏花,皑皑冬雪,皎皎秋月,一场文字的盛宴,歌舞升平,衣香鬓影,奢华的粉饰着流年的苍白。
曾经的一柄娉婷,如日渐飘远的一纸风筝,点滴记忆,化作绕指轻柔的细线,季节的风,阵阵揪紧,那残留于时光深处的一丝爱的气息,是否终有一天,也会游丝一断混无力?握在手中的,只有无望的虚无?那惊鸿一瞥遗落的半阙清词,点作桂香蝶绕枝,染成月色铺琉璃。却于华丽的转身处,戛然而至,再也找不到唯美的句子,缝补这一袭,梦的罗衣。
今夕何夕?此地何处?又见桂子月中落无数,又听几点寒星窃私语。夜未央,秋已暮,风卷帘纱低低诉,抬腕犹怜,薄袖满风闲愁舞,寂寥暗滋珠露,久倚阑干湿清眸,红酒新成,三杯两盏,怎解藕断丝连莲心苦?情若在,何以眉锁清秋,望断天涯路?情若逝,谁许烛炬成灰泪难住,任流年、一再辜负?
那一季,文字为媒,网络为妁,牵宋词的手,与你在天南地北的遥望中一见如故,我稚拙的词句在你的点睛笔下栩栩如生,循着平平仄仄的韵律,我于天之涯,吟诵着风过无痕、花谢无言的惆怅,你在海之角,回应着雪染梅香、月铺淡帘的清雅。一份默契,从此在一朝一夕的碎碎念里渐渐扎了根,枕一缕清风,拥一怀妥贴的暖意入梦,醒来,婉约的词韵,浓描淡写总相宜,晕开的墨香,静静的勾勒出一种“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遐想……然而,多情总被无情恼,神女的心,入不了襄王的梦,我的一片冰心错投了玉壶。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佳节又重阳,重阳再重阳。月,半弯,那留白处,是谁的一往情深深几许?词,阑珊,如秋叶飘零,纵是不舍,又如何违背生息轮回的宿命?几经回眸,几经挥手,丝丝遗憾散落在缘分的烟雨渡口,情深不寿,不如细水长流,不是爱得不够,是会放不会收。终于明白,繁华落尽,便是曲终人散,最好的感情,是暗香浮动的寂静欢喜,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潇洒随缘。
伫立于暮秋的斑驳碎影,捡拾一枚枚黄绿暗哑的落叶,那脉络间曾经疯长的思念,恍如隔世的尘缘,触及,一阵轻微的疼。秋的萧瑟与沉稳,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静美,或许才是生命的底色,过多的浮花浪蕊,叫喧嚣。尽管如此,还是剪一段似水流年,以柳眼梅腮的妩媚,隽刻于文字的背面,翻起,便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盛宴,念与不念,都不重要了。路过,心已丰盈,足矣!
文:烟锁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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