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喝咖啡。
「兩位的。麻煩你。」在待應的帶領下,我坐到一個靠窗口的位子。
這個聖誕,我首次在外國度過,西方的餐廳與香港的,簡直是截然不同。由一個小托盤盛著的蠟燭放在桌子上,燈光微弱,卻顯得燭光更為和諧。每一個位置,都被燭光溫暖地包圍著;牆壁四周則掛滿聖誕裝飾,門口位置也放著一棵熟悉的聖誕樹,聖誕樹上是一個個精緻的小掛飾,就像一個個頑皮的小孩,爬上樹上玩,但俯首一望,才驚現樹下的一切是那麽的可怕,但隨即也眼向前方,面前的風景不就是一覽無遺,令人陶醉嗎?最重要的是,整個餐廳傳出的聲音。由幾位音樂家彈奏鋼琴、拉小提琴而襯托出的聊天。
我坐到蠟燭的對面。從袋子裏拿了一份禮物,放到對面的蠟燭旁。
「勞煩要兩杯咖啡。」
我看出窗外,街上滿是手牽手的二人,走過聖誕樹,為它掛上一個個獨一無二的笑容。有人在趕路,忙著回家跟親人歡渡聖誕;有人在舉高收到的禮物,高聲歡呼著自己的喜悅;有人站在店鋪的前面,凝視著自己的慾望和幻想;有人站在一角,手上下地忙著打扮自己,正所謂:「女為悅已者容」,面頰被塗成紅紅的,一時把手放在面頰上,一時把手掩在嘴前,為取得一點點的暖意和安全感。
她也在等待。
「小姐,你的咖啡。」兩杯帶著蒸氣的咖啡分別放在兩面。
我用雙手捧著杯面,看著對面那杯,被燭光照耀下的咖啡,充滿神秘感,就像你一樣,對吧?
我輕輕的喝了一口那香濃的咖啡,看著窗外的一切。
那個趕路的人,牽著妻子和兒女的手在聖誕樹前拍照留念;那位收到禮物的小男孩,不其然地揭開了禮物的面紗,還把它擁入懷裡;店鋪的前方和那一角落,已不再站著一個人了。
我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很晚,但對面要來的人還沒來,是咖啡留著我。
一片片的小雪花開始落下。
毫無預兆,突如其來的禮物,是聖誕老人特別的禮物。
小雪花飄呀飄,為在路中央的聖誕樹添上了一件新衣;為這溫暖的城市添上了一份浪漫。
但就沒有把他帶來。
時間已很晚了。燭光變得忽明忽喑,把眼前的都照得不再明確。
手捧著的咖啡杯面,不再一樣,是因為習慣了溫暖,還是時間的流逝?
對面的咖啡,也一定,變得不再溫暖。
咖啡變涼了,變冷了。
是因為小雪花的冰冷?
一定是,雪花原是一團大大的雪球,卻最後被拆碎成一片片的小雪花,即使再被堆成一個大雪球來,或是一個看似有神氣的雪人,最後,也不就只是一片片的小雪花嗎?那雪花肯定很冰冷了。
音樂停止,餐廳關閉。
我該離開。
那口咖啡,還在我嘴裏徘徊著。
但,咖啡,最後都無法把你我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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