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文超
人生其实很短暂,我们需要的是“想通”。想通了,让心灵变得干净,对别人好一些,至少对自己是一种安慰。如果总是干净的,你会在不由中就远离污秽。到最后,看残阳斜照、昏鸟栖枝,也会觉得美。所有的日子不曾有太多的碎,何来叹息和惆怅?
那天,给盆花浇水,不小心碰落了一盆小小的文竹,文竹在地上打个滚儿,盆儿真的就碎了。看着它,心里有些许的惋惜和不安。后来,接着浇水,一盆一盆地浇,直到把办公室的都浇完,也没觉得累,只是舒心。记的巴金先生有一篇文章,里面说:对于无意中犯下的伤害,他不计较。老人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希望那盆文竹也会原谅我吧?我确实是无意把它打碎的。
天云式微,残雨初歇,找了抹布,低头拭桌子上的尘。桌上有本《读者》,把桌子抹干净了,就坐下来读。画家黄永玉在《读者》里面讲自己的人生,说到干净的人性,他举了这样的例子:
黄永玉初到上海闯世界的时候,名不见经传,是个流浪青年。那时候,上海每个月的单间房租一般是五十元,而他发表一幅木刻画才二至五元稿费。一天,得知比自己大二十岁的著名诗人臧克家和自己住在同一条街上,激动万分,便带着十几幅木刻画去拜见臧克家。臧克家认真地翻看完了他的画,说自己非常喜欢,想替他送去发表,臧克家随即按照当时报刊的最高稿酬标准,付给他稿费。后来,那十几幅木刻画绝大部分都没能发表,但臧克家从没在他面前提过。一位并不富裕的诗人自己掏腰包资助一位钟情艺术的青年,而且不要他知道,多干净的往来啊!要不是后来黄永玉想要发表自己木刻的样本,到编辑部去问,还不知道这事呢!
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唐弢,那时是上海邮局的高级职员,黄永玉每次一到上海邮局,唐弢无论有多忙,都会立即放下手头的活,帮他办理稿费事宜。唐弢还常带着黄永玉在上海四处奔走,找到一些有钱人,然后让黄永玉替他们画像,好多挣一点钱,在上海生存下去。这种干净的善与美,想来让人感动的垂泪——要知道,他们无半点亲戚关系。
干净的人性是人间温暖的阳光。
黄永玉回忆说,那时候,身边的这些人,美好得令他今天想起来还感喟不已,他们是多么干净纯洁,我们今天和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所以,在今天这个充满“经济动物”的时代很难再出真正的大师,大师首先是品质上的高贵。
杨绛先生有著名诗译句子:“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这也是一种干净。
臧克家先生寿享九十九岁;杨绛先生今年已经一百零一岁了,还很健康。我想,这是天意报答——因为干净,因为不争。
看他们,如观寒山瘦水,听莲花静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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