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饶雪漫。
让我们铭记最初的感动。
我不是名家,我只是他和她的忠实读者,我为他们留下一叶感动,分享。这些曾经深深烙印在我心底的故事。
十七岁的故事 总是在晴朗的天气里 用最欢快的口气开头 就好像讲故事的人 真的不知道 结尾会有多少忧伤似的
大家好,我叫莫醒醒。我是一个病孩子。
很久很久以前,我最好的朋友米砂,喜欢透过一只玻璃沙漏的颜色,固执地仰望天空。 我总是笑话她说:“你真傻,这样不就看不到天空真正的颜色了吗?”可当我离开之后,却也会傻傻地,用这样因为折射而变得温柔的目光,去凝望我的十七岁。
其实我真的很想假装,那时的我是一个幸福又甜蜜的好姑娘。可是,现在,让我们停止撒谎。
神经性暴食厌食症。
这个拗口的名字,很多人只在书上看过,却真实地存在在我的身体里,像一只长着尖角的小恶魔。
我常常几天不吃饭,然后背着所有人,吃掉数量惊人的食物。
那些食物充满我的胃袋,让我于疼痛中危险满足。
很恐怖,是不是?
可谁都明白,其实我所需要的,根本不是食物。 而是,心里面,似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是什也不期待的那种期待,无论用什么来填补,总是填不满。
很多个夜晚,我都能听见细细的沙子从天空洒落,覆盖在我的额头,冷冷地逼我灰心承认:不温柔、不可爱、不快乐、不宽容、那才是十七岁的莫醒醒,真真正正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她从不拥抱我,却会陪我荡秋千,把我推得很高很高。 后来,她死了。在我生命中,蓄谋已久地退席。
是的,没错。我,应该叫她,妈妈。
偶尔,只是偶尔,我也会想起她。然而那架瘦弱的秋千,已经不能像很久以前,把幼小的我,荡得很高很高,像蝴蝶一样飞起来,快乐地尖叫。 如果当我飞起来的时候绳子断了,如果我可以在没有尝到生命中所有的疼痛、挫折、不甘以及退让之前,就自由地死去。那会不会,没有现在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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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砂说,醒醒木头,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不如我们去弹琴,好不好?
有一点娇气,有一点任性,善良得像斑比小鹿。有她在身边的时候,真的连对食物的那种疯狂渴望,都能一点一点,像用呵气融化冰块一样,被慢慢地、温柔地克服。
米砂是公主,美好到让人嫉妒。
她问我,你看那个男生帅不帅?
我说,还好啊。
到底帅不帅?
可是,他的眼睛,就那么看过来。
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发烫,像午后的阳光,让整个世界,倾斜成三十度的海面。
一个微不足到的小牺牲,停留在舌尖,成为永远的秘密。 那一刻我决定,应该让幸福的人幸福,而悲伤的人,应该远远地、远远地离开。
我应该为他们开心啊。我真的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我是一个病孩子,没有能力为任何人的幸福负责,不是吗?
所以,我努力地仰起嘴角,回忆最快乐的歌。 可我的双手,确不能控制地,弹奏出悲伤的音符。可能,我只是太害怕了。只是从没有发生过的,才能在我拥有修改权的记忆里,演变成无限完美的版本。
原来,我始终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
就算,我知道,他对我很好。
可是,我们应该,不算那种关系吧……
甚至有时候,我们坐的很近,两个人的衣袖,轻轻地碰在一起,我都会像被电到的八爪鱼,迅速地收缩我的身体。
他应该,什么都不会察觉到吧?
所以,应该也不能允许自己去习惯,他的陪伴,他手里的伞,还有,从一厘米的距离之外,秘密传来的,他的温度。
所以我对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烦我了呢?”
可是,他居然连“为什么”都没问,就那样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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