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推开门,叫了一声我‘爸’,像孩童时期一样小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几日雨天积郁的阴愁消散而空,心变得无比的欢快起来。仿佛我又回到了那年青的时候,全身充满着活力,在她放学回来后把她高高举起,逗得她咯咯直笑个不停。
她靠在我的肩头,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颤抖,耳边传来了她细细的哭泣声。我把她抱着愈紧了,这刻,是多么的幸福啊!
她曾经受了委屈,伤心难过忍不住要哭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抱着我,在我的肩头低声地哭泣,哽咽地倾诉她心中的难过。可如今这眼泪却不是伤心,不是,这眼泪是甜的。
我来不及去叹息时光流逝的如此的快,只愿这刻的拥抱能再久一些,再紧一些。童时的女儿总是要挂在我的脖子上,希望白天和夜里都把我紧紧地抱着,而那时的我哄过她许多回,对她说爸爸还有工作需要去做,等下再抱你可以吗?如今,我却变成了童时的她了,希望这拥抱长一些,次数可以多一些。
长大后的女儿渐渐回家少了,伤心和难过,或是幸福都是在遥远的地方通过电话传过来,那时,她一定很希望我就在她的身边吧!给她一个怀抱让她可以感受到温暖,可以去没有顾忌地去哭泣,去流泪。
女儿头上也生出来几根白发,脸上也开始爬出了皱纹,她那双白净纤细的小手也失去曾经的光泽,女儿开始老了,我的心底泛起了一阵阵难受,因为害怕二带来的难受。我抚摸着她的脸庞,她的皮肤失去了弹性了,我害怕她会继续衰老下去最终变得和我一样。
小时候女儿的皮肤是最好的,水嫩能挤出水来,长大后不用化妆品也是最美的,那时我常常取笑女儿,说你这么漂亮,我都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
女儿出嫁的那天,抱着我哭了许久,情绪激动得想要拉着我回家去,说自己不嫁了,永远也不嫁了,只愿陪着我,和我还有她妈妈在一起。我拍着她的背一遍遍说道,你长大了,终归要离开我们的,你有你自己的幸福,不能陪着我们一辈子,去牵着你爱的人的手吧。
女儿身后站着她的儿子,我的孙子,他亲切地叫我‘爷爷’,如今他已是一个中年人了。还记得当初女儿怀他的时候,我日日担心,生怕她不小心,便把她接到我这里来,女儿那时还责备我说总是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她都是快当妈的人了,还不放心啊?我那时怎么能放下心来?特别是临产的那几天,我夜夜都睡不着,趴在她的病床边,一遍遍问她饿不饿,害怕不?女儿没少白我眼,说似乎怀孕的不是她,是我一样。可是到后来她的儿媳妇怀孕时,她何尝不是与我当时一样的心急呢?
妻子在厨房喊道:“吃饭了。”
两个曾孙从屋外跑了近来,齐齐扑在女儿的怀里,兴奋地向她祝贺道:“外婆,生日快乐。”
我一时迷离,竟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叫出来她的小名。
“梅子,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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