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关注于路边稀落生长的野花,它们没有斑斓的色彩还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仿佛早已安心于那一方天地,只是肆意享受春日的风吟鸟唱,无暇思及自己的盛开与衰败。有时又好似在恬淡的微笑,默默地为花坛中央的美花喝彩。
每次想到这里,我总会停下来,静静的端详它一阵子,想它难道就不羡慕牡丹的雍容华贵,就不嫉妒玫瑰的美艳妖娆,就不想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因喜欢而将自己折在手里,细细观赏,以体现自己的价值吗?这样“坐”在路边为他人鼓掌,也未免太没出息了些。
久久思索,又久久未得,我便将之置于一旁没有再想。过了一段时间迷上了《论语》,总是听于丹在百家讲坛上对其的讲解。她曾提到一个《论语·先进》篇里比较罕见完整的段落,名为“待坐”。记载的是孔子跟学生们一起畅谈理想的一件事。有这样四个学生:子路、冉有、公西华以及曾皙。他们都对老师讲述了他们美好的理想。前三者的虽一个比一个谦逊,但说起来都可以称之为“志向远大”,而曾皙的则显得十分平常。我以为孔子会欣喜于他弟子的“鸿鹄之志”并加以赞扬和推崇。可出乎意料的是
孔子赞同的,且同样为之向往的梦境,竟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淅,风乎舞雩,咏而归。”不由的惊怔,那个孔圣人的梦想,竟是,如此之平凡。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到了暮春时节,穿上新做的春装,在这个大地开化、万物复苏的季节,陪同几个成年的朋友,再带上一批孩子,大家一起去沂水中,把自己洗涤的干干净净,然后到沂水旁边的舞雩台上,沐着春风,把自己融汇进去,与天地一起共同迎来一个蓬勃的时节,让自己有一场心灵的仪式,之后结伴歌唱而归。
这种生活闲适自在,也实在令人向往。好像看起来,做的这些都是日常小事,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无私心境,也没有创立丰功伟业的壮志情怀。但是拥有这个理想的人,内心是完满充盈的,他以自身人格的完善为前提,以万物各得其所为理想。这时我忽然就又想起那一片片的野花来了,是不是它们的心境也是如此?
就像台湾女作家刘继荣的女儿说:“我不想成为英雄,我想成为坐在路边鼓掌的人。”
在这条路上,奔波操劳的人太多了,为避于这种匆忙,只在路边为他们鼓掌。自己自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是不是富贵荣华都无关紧要。
张九龄有诗云“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兰逢春葳蕤,桂遇秋而皎洁,这都是源于它们草木的本心,并不是为了要博得美人欣赏而去折。
我忽然就懂了那束花,那句话,那个女孩。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请保持一颗自在心,去享受阳光温和,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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