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粥,在阿邋家也有说法,冬天的时候,气温低天日短,在这个季节熬的粥就会稀一点,稀一点的粥就可以喝,而到了夏天,天日就长了,粥就熬的相应绸一点,水分也少,水分少了就扛饿,这个时候的粥就不是喝了,所以阿邋家既在喝粥也在吃粥。
声音在我们那个年代对我们充满了深深的吸引,爆米花的声音,敲砸糖的声音,卖棒冰的声音,电影里打枪的声音都无不吸引着我们,这些声音就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奏鸣曲,同样,阿邋家喝粥的声音也在我们心里奏鸣,所有在我们心里难以忘怀的声音都是我们那个年代最美的音符。
被这种声音所吸引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同学邵云,邵云才是阿邋家的邻居,一排房子中间也就隔了两户人家,阿邋家喝粥的场面蔚为壮观,一家人喝粥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阿邋家五颜六色的地瓜干粥,玉米碴子粥,小麦碎碎粥,煞是好看,这使得我的邵云同学久久不能释怀,她就不知道阿邋家的粥有多么好吃,同样的饭菜,别人吃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比自己吃的香。于是,邵云就跟她的妈妈要粥喝,围着她妈妈的屁股象猫一样盯前盯后,她妈妈骂她是个呆子,说没得吃的人家才这么吃的,但我的邵云同学还是不依,我的那些女同学经常用这个办法缠着母亲要东西,要吃的,要彩色的皮筋,要花衣裳,不如愿了,就在喉咙里嗯嗯,声音不高,半哭不哭的样子,要是得不到满足,嗯嗯声就拖长了,还转弯儿,稍大一点才知道,这个也叫发嗲,这也是我女同学最好的武器,最好的武器总掌握在女孩子的手里。
喜欢孩子的父亲总是拿孩子没有办法,邵云的母亲也被邵云嗯嗯得没有办法。那是邵云的母亲第一次熬那样的粥,邵云的母亲认为熬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所以,邵云的母亲在熬粥之前,没有想过要向阿邋的父亲学习或者讨教一下,做任何事情都有技术,熬粥,也是有技术的。邵云的母亲说邵云是个呆子,她才是个呆子,她就没有想一根地瓜干和一粒米是不一样的,不仅大小不一样,硬度也不一样,先要把地瓜干浸泡,泡软了之后才能煮,急火煮开之后还要把炉膛里的柴火抽掉一些,改成文火,地瓜干煮到半成熟的时候再把泡好的米倒进去,大火煮开,等八成熟的时候抽掉炉膛多余的柴火,余火将尽的时候,粥也就熬的差不多,中途还要看管,看管不好稍不留神粥会从锅里pupu出来。邵云的母亲在私自熬粥的时候把这些步骤全给省略了,这一省略熬出来的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米是米,地瓜干是地瓜干,我的邵云同学吃了这样的粥就胃疼,没有煮烂的地瓜干横在胃里肯定是要疼的,有了这次上当的经历,我的邵云同学就再也没有和她的母亲提过这个要求了。
自从我从堤岸那边搬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阿邋吃粥的情形了,但他的样子刻画进了我的脑海!
原创 本人QQ138111071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