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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年老时

时间:2013-04-25  阅读:1319  作者:叶非

亲爱的Z:

当你垂垂老矣,优雅的皱纹爬满你曾经无暇的脸庞,岁月的风尘让你明亮的眼眸渐渐黯淡,你不再爱跳爱动,在慵懒的阳光下,在绕膝儿孙的嬉闹中沉沉欲睡,不妨打开这封信,慢慢地读它。

Z,也许展开信的你笑容温婉,神态安详,请允许我去叙述这个冗长而平淡的故事。你肯定早已忘记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在那座同样已经老去了的教学楼三楼,我们各自在和朋友的嬉闹中擦肩而过,朋友问我,刚才那个女生漂亮么?在他问我之前,其实我已经注意到你了,正如那天的阳光,清新而自然,那么轻易地便驻进我的脑海里,小心翼翼地打听到你的姓名,从此我就有了一个甜蜜的秘密。

从此习惯了下课看着窗外,等着你经过,听过你的故事,待人随和,对待爱情却骄傲,那时我们班里有个男生也在暗恋着邻班的你,每次当你经过,班里总会响起一阵哄闹,不知你是否听到,窗外的你会在哄闹中把头扭到一边,露出雪白的脖颈,马尾辫晃晃悠悠。在哄闹中,我暗暗地生气,吃着那个同样暗恋你的男生的“醋”。

设想过无数个愚蠢的方案,与你搭讪,每次在走廊里装作若无其事地大声说笑,盼望你的一次回眸,与你擦肩时,我觉得我已经耗尽了力气,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不知你是否注意过那个男生呆呆的目光,不要笑话他的迟钝,相反的是,他太过敏感,只敢远远地看你。

Z,不妨轻轻读出这封信,让你那调皮的小孙子也听听她奶奶年轻时候的事吧。没想到又一次分班居然能和你在一起,当我看到你的名字时,我兴奋得几乎要感谢上帝,你在前排,我在后排,我抬起头,就能看到你。也许你从未注意到我,但和你距离的拉近,反而让我更加局促不安,我害怕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会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上课时,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的背影,下课你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可我却从来都鼓不起勇气,加入到你身边的嬉笑声中去。我们在同一小区里租房,房间里有一扇大大的窗户,每天放学,我飞快的跑回家,只为看你从那楼下经过。

Z,不妨轻轻地读出这封信,让那个有幸陪伴了你几十年的“老伴”也吃一吃醋吧。临近高考,面对着你那张同学录,我是用文字对你倾诉,可我却是那么的胆怯,生怕那些笨拙的字眼,会引起阵阵哄笑。当我在混乱的考场里遇见你,我想就要分别了,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时,我还是鼓不起勇气向你好好告别。

庆幸的是,中学结束我们并没有分离,我们的朋友有着很多交集,我们一起吃饭,唱歌,看电影,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可我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远,和你在一起时,原本还算健谈的我一下子就会变得那么笨拙,我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远,似乎从来没有拉近过。

中学结束我才有了自己的QQ,,第一个加的就是你,不知道这样一条好友申请是否让你觉得很突然,我仔细地浏览着你在空间里写过的每一字每一句,猜测着你曾经的心情。守着QQ等你上线,可我们的聊天却总是不大愉快,我苦心经营的笑话,好像总是引起不了你的回应。

第一次在空间里看到你的留言时,我兴奋得近乎忘乎所以,尽管那只是一条简单的礼貌性的问候。当我写的日志收到你的第一条评论,我开始迷上写日志,在字里行间曲折地表达着对你的爱慕,为访客里你的足迹默默开心好久。

大学还在同一座城市,但少去了朋友的聚会,和你联系却更加困难。同时进入了军事化院校的我,每天受到严格管理的约束,是那么的孤独和苦闷,思念从躯壳里冲出,愈发的深重。性格那么随和的你,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吧,你的生活热闹而忙碌,在那个丰富多彩的世界里的你似乎离我更远了。QQ上看不到你的消息,关心得不到回应,在每个夜晚,手机上翻来覆去的是你的号码,我陷入比黑夜更深的思念里,深重得几乎让我窒息。

我终于表白了,一条短信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终于咬咬牙发了出去,等待回信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仗,但我对自己说,总要给自己的漫长暗恋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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