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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脑

时间:2013-04-20  阅读:1286  作者:牛棚

关中的豆腐脑有两种:一种是在大搪瓷缸里盛着,由暖布包裹,放在三轮车上,一个穿着蓝布大褂的中年男人沿街叫卖。车上还载放着碗筷,一个蜂窝煤炉子和一个案几。案几上油腻腻的,由可乐瓶子裁成的几个调料盒子里盛放着盐、蒜蓉、味精和切好的香菜,或许香菜是包在红白相间的塑料袋子也有可能。一个瓶口缠着红绳的雪碧瓶子里面存着白醋,另一个油腻腻的瓶身,扎着小眼的雪碧瓶子则存着香油。火炉上的瓦罐里一直烧着酱油,不断淡淡的冒出蒸汽,随风飘散在街道里。“豆腐脑来咧!”随着他的叫卖声,各家街门会不时打开。一块钱或者是两块钱,可以用自家的碗端回来一碗来。接过你的碗,打开暖布后,用扁勺片下几片冒着白气的豆腐脑,加上几大勺热酱油,他飞快的用放在盐面中的钢勺添加些许盐、味精和香菜,倒点白醋,滴几滴香油。通常这个时候会问你:“要蒜不?辣子呢?”我通常是不要蒜蓉的,辣子是要点辣子油的,漂几滴红色的辣椒油,食欲大振。

另一种则是在街口的小店,一碗碗的放在门口的笼屉里蒸,蒸熟后,用小火煨着,让水蒸气,保持豆腐脑的温度。坐下,叫上一碗。老板会从笼屉里拿出一碗来,下来的调味步骤是一样的,从旁边小炉子上热着的瓦罐里舀几大勺热酱油汤,然后就是盐、味精、白醋、辣椒、香油、香菜之类的作料。唯一的不同据我观察在食客来说干净了一些,毕竟不用当天不必重复使用别人用过的碗;在店家来说,节省了片下小碗豆腐脑的时间。只是我总觉得这种方法是蒸鸡蛋用的。不知哪个聪敏的店主移植到了蒸豆腐脑上。据说现在的早点摊上有了这种蒸鸡蛋,可以加热酱油汤和香菜,香油,我是没品尝过,不过细想应该是美味无比的。这种铺子通常是卖油条的,来两根就着豆腐脑,实在是最佳组合。我一直认为在陕西,油条和豆腐脑才是最佳早餐,而不是豆浆,油条的油腻和豆腐脑的素寡相配,真是利口的好东西。一般来说,两根油条会剩一些豆腐脑,没喝完,而三根的话,豆腐脑又不够。不过我常常选择两根,这样可以在最后过一次纯豆腐脑的口舌之瘾。

小时候,早上父亲干活误了早饭,面对着变凉的馒头,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墨绿色的两毛纸币,递给我一个碗,让我去家门口的三岔路口买一碗豆腐脑。那时候只有打搪瓷罐子盛的那种豆腐脑,在三轮车上。我个子矮,看着收了钱的师傅飞快的在掀开暖被的搪瓷罐里片几下,然后浇上酱油汤等作料,递给我。我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脚弥脚走回家。好在家并不远,回家双手烫的不行。父亲这时会用勺子喂我一勺,家里的勺子量大,小时候的喉咙也娇嫩,烫得手舞足蹈,父亲会哈哈大笑。

上小学了,每逢暑假,我会很晚才起床。母亲会给我一块钱,让我去吃早点。我通常先会去三岔口胖女人那里叫一碗胡辣汤喝。她的胡辣汤里放了粉条和黄豆,和学校的胡辣汤不同,我喝不惯。曾经我好意给她建议过不要放粉条和黄豆了。结果她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有一段时间我拒绝买她的胡辣汤。现在想想其实是她忠厚,反倒是学校食堂偷工减料了。之后,我会拿着找剩的零钱,去另外一个摊子问一个黑壮的男人要一碗豆腐脑喝。他是邻村的,最早来三岔路口卖豆腐脑,也是我见到的最早换上笼屉蒸豆腐脑的人。大家笑他黑,大人们叫他黑娃,我们小孩子叫他黑叔,他也不在乎,你叫他就应着。总是乐呵呵。想来那时候卖豆腐脑还是挣钱的,他每天起得很早来支摊子,生火。我和隔壁家的臭蛋在有一段时间是喜欢打着手电筒去学校的,他总是早早已经来了。

三岔路口是我们乡的乡公路和312国道的交汇处。每逢夏季,蔬菜收获的季节,全乡的菜农会半夜早起摘卸蔬菜,拉到三岔路口批发给菜贩子。如实几回才能卖掉当天成熟的蔬菜。收工的时候依然过了十点,回家做太慢,自己也太累,于是就在这里买着吃了。这时节,三岔路口的小吃也比平时种类多些,抄静糕的,炸油糕,炸油饼,煎锅贴,煎菜盒子,最火的还是胡辣汤和豆腐脑摊子。他们自己也加了菜:胡辣汤加了煎菜盒子,豆腐脑加了烙大饼。

相关专题:豆腐 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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