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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夜夙愿

时间:2012-12-31  阅读:845  作者:木寥婉兮

她洗了脸,一次又一次,在确保自己不再眼红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她笑了笑,推开门,却看见一片腥红。点点瘦小的身躯倒在地上,白色的瓷片上都是一抹抹触目惊心的红。

救护车来了,又载着一车人的紧张和一个人的绝望扬尘而去。电视上响起悲痛的女声:“据科学家们预测,还有4个月,就是世界末日。”她却不当一回事,盯着双眼紧闭的点点,心中产生了惊涛骇浪般的悲伤。

突然,车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她惊惶地往外望,看见一栋栋大厦正在晃动中倒下,她看见了自己的公司,看见了地面上那条撕裂的伤口,一如深渊。“啊!地震啦!”一个护士大叫,所有的医生们立刻丢下她和点点,惊恐地往外面空旷的地方跑去。“砰!”一块大水泥板砸到车顶,立即产生了一个大坑。她不敢再停顿,抱住点点下了车,向医院赶去。她听到无数的叫喊声,哭声,看见了许多残砖裂瓦,看见了许多惨不忍睹的尸体。她踩着高跟鞋,脚步越来越慢,她干脆甩掉高跟鞋,费力地奔跑着,遍地的碎片扎得她生疼。到了!终于到了!她看着那塌了三分之一的医院,看着无数的病人进去,她立刻闯了进去,边喊救命边奔向急救室。可没人顾得上她,她感觉到怀抱中的点点越来越冷,十分心急。她把点点放在长椅上,扯住一位经过的医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医生,请您救救那个女孩吧!”她声嘶力竭,发丝凌乱。“你先等着,还有好多病人。”“不能等啊!”她大叫,抱起点点,质问白大褂:“急救室里的,你叫他们出来!”她颤抖着,盯着那个医生满头大汗地打开大门,她走了进去。“先救这个孩子。”她看着一脸惊愕的医生们。

“小姐,我们手上的病人就快好了,请您等等好吗?我们很体谅您,但请你遵守规矩。”一个医生说道,看了看女孩的伤势,他又让两个医生先帮垫点包扎,她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那两个医生又帮点点安置到病床上,开始了手术。她别过头去不敢看。终于完成了,一个医生摘下口罩:“孩子已经没事了,但她后脑勺里的大块淤血会导致失明,也许几个月,也许一生。”她愣住了,一个5岁的孩子,失明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不过,就剩下4个月了。

点点躺在床上,安详地睡着,仿佛在做一个好梦。信号时断时续的电视上,地震和海啸的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屏幕下方不断地循环世界末日倒计时,到处都能听到哀嚎声。“看来,人类已经散了,我也不用再操心公司了。”她已经不再恐惧死亡,她只想陪着点点度过这最后四个月。

(五)

“嗯?”点点睁开眼。“醒了?”她抓住点点的手。“恩,好黑呀,我都看不见妈妈了。”点点用手拼命地揉眼睛。“点点,你摔跤很严重,可能,看不到了。”她语气轻柔,生怕点点受不了。“哦。”点点轻轻应了声,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孩子,能承受那么多吗?她开始担心点点做出点什么傻事。

几天后,她凝视着点点,想起点点这几天没什么反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半个月后,她带着点点出院。这时的世界,人们疯狂地狂欢,为这趟世界之行留下印记。同时,也有许多人抓紧每一秒完成愿望。她翻出家中所有的积蓄,打算为点点圆梦。事实上,除了国家提供的服务,其余交易已不再需要金钱,人们都抛下自己的产业,到处放肆。“点点,想去哪里玩啊?”她笑着问。“嗯?我想去的地方?”“是啊,妈妈想带点点出去玩,放松一下呢。”“那点点想去好多地方!”点点笑了。“行啊,妈妈带你去。”她也笑了,明媚的笑颜令人舒服。

接下来的三个月,她带着失明的点点跑遍了大街小巷,东南西北。点点错失的美景,她都尽量用文字表述。当然,旅行期间,她也看到了灾难的一幕幕,看到了末日征兆,她还是不怕,一如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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