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是偶然,小玲珑的野花!
你轻含鲜露颗颗,怦动的像是慕光明的花娥,
在黑暗里想念着焰彩,晴霞;
我此时在这蔓草丛中过路,
无端的内感,惆怅与惊讶!
在这迷雾里,在这岩壁下,思忖着,泪怦怦的,人生与鲜露?
--徐志摩(朝雾里的小草花)
早晨醒来,说白了是被建筑工地上的机器声吵醒的,这种天天如期而至的机器声让我淡定不了,我平躺着努力地只允许左手从枕边夹出电话,拿到高出一头的前方摁着,竟有些许不熟练,电话也似乎显得重了一些。我尽力挤挤干涩的眼睛,尽管如此,电话屏幕仍有点花。只可惜身旁没有镜子,否则我定要看看我那昨晚练字至凌晨两点的模样儿,是痛苦?沧桑?憔悴?还是…?嗨,也罢,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不好看了!”我侧过身子,看到室友们还在做着好梦,三个人的睡姿不尽相同,我纠结着要不要再做一次凌乱的梦。然而我还是下床了,听着讨人厌的机器声我拉起窗帘,推开唯一与外界相隔的门。好模糊啊!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雾。我本能地目测着可见度,二十米左右,清楚可见下面的工人正在作业,我揉揉眼睛,寻找着最远处的东西,只希望我的眼神能好一点,可以看的更多,终于,只有对面的小土丘上零星地显露着些许小草,什么草当然不知,只略见那是绿的……
这孟冬来得格外不经意,在这无预兆的初冬,在这初冬中夜显得寂寞,虽然杂沓的声音不断,纵使午夜也连续着。我顺顺头发,捋捋胡须,抖抖身子,让寂寞洒落一地,然后掂起脚尖来回做着摆线运动。躺上床看看文集,梦回志摩的诗。
这孟冬来的格外尖厉,在这冷俏的初冬,在这寂寞的雾色的清晨,我很多看不清,只看的清和我擦肩而过的男生女生裹的很厚,很厚,两只手揣在衣兜或裤兜里带动胳膊夹的很紧,很紧,我也更紧。我停了停,没有笑得发出声,佝偻佝偻身子让书包上移一点儿,然后向,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哦,我忘了,迄今我仍无方向感,反正是向前!
这孟冬来得格外陌生,在这无熟悉感的初冬,在这不同于西北的两道,树的叶还是来时那样绿,没有像被伤了的鸟儿箭似的往下乱旋,落一地的黄色与橙黄,俯身捡起一片,指一拈,碎了;两指间沾了些许叶沫儿,嘴一吹,没了;清洁工踏上去踩的吱吱作响,然后举帚横扫,干净了。我抬起头,让视野尽量开阔地看着这些绿,慢慢下移至无橙黄与黄的地面,呆了呆,也罢,我脚跟蹭着地向前移着,调整着呼吸,慢慢加快,加快了脚步。……
这孟冬……
我知道,这不再会是偶然,不经意将会有预兆,尖厉将会变得更甚,陌生也会成为熟悉。
我知道,这不再会是偶然,无端的内感、惆怅与惊讶会成为习惯。
我也知道,这更不再会是偶然,在这雾都的迷雾里,我将怦动地思忖着我的人生与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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