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每次仰望夜空,面对满天繁星,会感慨自己的孤独,又会不自觉地寻找自己的那颗星,然后痴痴地望着,仿佛它也在望着自己。哪怕第二次抬头,也会不自觉地重复原来的方向,寻找先前的那颗。或许这就是相遇的因缘,相别的怀念。
我与菲大概是真的走过了最美好的夜晚,现在她独自来到了黎明,比我先看到了太阳。作为那颗星的我,此刻黯淡了,消失了,尽管依然故我的闪烁着,但我知道她不会再抬起头,也知道我的闪烁不再为她。但是只要时间还无法遮盖那次映入眼帘的砰然,我就希望她在将来陪伴别人来到夜晚时,还能保留似曾相识的视角,就当这样一个她陪伴别人走过的夜空没有变过,就当这样一个我们相遇过的世界没有变过。
据此行文,让我的青春往昔,至少留下方寸回忆的空地,让我在嚼蜡之年,疲惫麻木后,也有些角落藏下清风拂过的湖面,藏下俯身舟楫的安眠。
与菲初见是在书店,就在十月的最末那天。今年此时,秋风刮透了梧桐叶的黄,让它们在树枝上停留的最后时间里,高高地骄傲地展示它们生命最后的一丝红。
还记得,菲穿着自己喜欢的那件外套,黑色拼着黄色。黑是她夜空下的眼睛,黄是她阳光下的头发。现在写来,回忆里还满是她见我来时,微微露出的笑容,接着书店的灯光,拾起了她深深陷入深色沙发里的安静。她站起来,说:“你来啦,这是给你点的。”说着,笑了,推过一杯饮料,“不好喝,不要怪我。”
“不会的。”我想也没想,拿过杯子,允起吸管,就是一大口。那味道,现在我还记得,若说那一口是水,又哪来的浅绿色,让我看不清菲的心底;若说是甜,又哪来的寻常无异,让我只觉得与菲早已这样熟悉。在那一刻,我知道她走进了我的世界,但是在这一刻,我知道我已走出了她的世界。相遇后,我从未明白是怎样的一种味道成为了那第一口的允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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