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季,我出生了。一个女孩,这无疑给重男轻女的父亲一个沉重的打击。自我出生,父亲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也无心农活,整天沉溺于酒中,母亲和我就成他发酒疯的对象。家,越来越贫困。也,再也不像个家。
14岁那年的一天。“我……回……来了,再给……我拿。两瓶老白干。”父亲倚在门框上,一只手拿着一个空酒瓶,一只手胡乱在空乱指,头不知名状摇晃着。我赶紧跑过去搀着他,“爹,怎么又喝那么多的酒呀!不好……”‘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他挣脱出我的手,脚呈麻绳状晃着往前走,满嘴酒气的吼道;“多管闲事……”。不到两米,父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跌倒“爹,爹……”我吓得不知所措,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嚎道。乡亲们手忙脚乱的将父亲抬到医院去。四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父亲从死亡边缘上拽了回来。
父亲命保住了但再也不能干重活了,连行走也成了困难。本已家徒四壁,一大笔医疗无力支付,那钱又去哪儿凑。母亲依然决然地写下协议,父亲没有做任何挽留,躺在床上按了一个轻轻的指纹印。母亲拉着我的手往大门外走,我回头看见躺在床上的父亲,那很微妙的眼神。我仿佛看到父亲孤独的下半生。“母亲,我不走,我要照顾父亲。”母亲骂我,也骂父亲。我转身抓起父亲的手,坚定地告诉她,“母亲,我不走,父亲失去你不能再失去我了!”我看见父亲眼角闪过一丝泪花,父亲哭了,第一次哭了。母亲最终一个人离去,带着愤怒,也带着无奈。
破破烂烂的家卖了一些钱,乡亲们为我们凑了医药费。那段日子太苦了,父亲躺在村长的家中,每天借人篱下。清晨,天刚亮。到地里干活,又到山里去砍柴……冬天,手长满了冻疮,那双手压根就不算手,粗糙,关节肿大。家庭所有的重担都给那个14岁的女孩,稚嫩的双肩扛起的重担,太重了。多么想放弃,父亲常常躺在床上哭泣,看到父亲的样子我的心似乎都在流血。为了父亲,挺起了肩。
“妹……你父亲出事了……”村长的儿子跑来,在农田中干活中的我赶紧跟随他跑回了家,父亲静静的躺在床上,乡亲们低着头不敢看我。我走到床边,好重的农药味!我摇摇父亲,父亲一动不动,心跳得好快好快……“我父亲怎么了……我出去的时候都好好的呀!”我质问着他们,“妹,你父亲去世了,自己喝了一瓶农药,中午我听到‘砰’地一声,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爹……”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你的女儿都会找钱啦!再过几年,我们把帐还了,就可以过好日子了呀!……”这么久我都坚持了,你却就这样丢下我……支离破碎的梦,真的无法拼凑!
简简单单的堡垒,就这样埋葬了他的下半生。
梦,很美。创造的梦却很脆弱。多么想拥有一个美丽的梦!为此,奋不顾身的拼搏,努力。到最后化作泡沫,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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