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的地的月光
晚秋的夜里微凉,无风透着丝丝凉意。月光洒满的大地映出屋子和围墙的剪影,一如当年,恍若隔世。
曾经的无数个夜晚都和奶奶躺在老屋的炕上被月光包裹一身。她因为生病的缘故呼吸声很重,我会下意识地调整呼吸和着因为她的浅眠,她些许花白的头发被月光映的清亮、晃眼,岁月的痕迹在月光下惊现出别样的美好。院子中晃动的树影搅动的月光摇曳生姿,轻盈细小的波动一如既往的孤寂,抬头望远方的夜空,还是固守自己的半亩方田,不越一步。
蓦地想起那个下午,爷爷说了一整个下午,讲那些关于他和奶奶的故事,定亲、结婚、生子。那个时代的生活必然是艰苦的,可在我看来,爷爷的那娓娓道出分明是满满的幸福。沉默寡言的爷爷是豁达的,但也终究是不同了,在那样静谧的午后,只他一人看花开,听雨声,许是那些爱过于厚重谁都不愿去扰那宁静吧。在六十二年的生活中我只占了三分之一,哪些不为我所指知的岁月里,是患难的真情和坚守的美好,又怎么是我能体味的。如今我二十岁,她伴我二十年,从咿呀学语到成人,调皮捣蛋到乖戾懂事,她还没看我成家立业就撒手人寰,心里的悲伤不可遏制,我又是有些庆幸的,在那些她疾病缠身的日子里我能为她洗衣,为她做饭,为她擦身洗脚,还能抱起瘦小的她一起晒晒温暖的阳光。
那是奶奶离开的第七天,按照习俗一家人都去了墓地。我站在她旁边,望向远处,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村子里的人家,也看得到家里。旁边的姑姑在已泣不成声,我还是把眼泪忍里回去,我告诉自己还有爷爷在家里,要好好的。这一生,她太累了,许是像史铁生说的那样,上帝看她太苦了,就召她回去。记忆像是放开了闸门,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对我说笑,对我教导。空旷的周围是沉重的呼吸声,呜咽声,我不敢抬头看她,那里睡觉太冷了,还那么小,她不喜欢。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同她一样走进冰冷的那里,生死是自然常态,而她对我的爱就在我的心里永不会改变。我会悲伤却不会颓唐,依旧每天锻炼,上课,早睡早起,我始终相信未来的日子里她会过去像的每天一样看着我成长,只要我安好,就是对她最爱的表达。
那些没掉的眼泪提醒我要好好的。
窗台外奶奶的花儿也已经落了,银色的月光陪着她们一起走过这段难捱的等待时光,过了今年,明年再来,总会有新的生命去延续那些未完成的使命。
极目望去,亘古的轨迹依旧洒出那一地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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