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交通工具的记忆,感情最特殊的就是火车了。悠长的车轨,一眼也望不到尽头,总会引起关于远方的无限遐想。而火车站一如既往拥挤的人潮,人们肩上手上的各种行李箱包,进站大厅总被这种景象渲染出一种纷乱与骚动的气息。手中那张方形的车票,赋予人们共同的身份---旅客。工作和衣着的差别都不再明显,因为出发、抵达,相遇、重逢、离别等等所产生的相似情愫,让人们惺惺相惜。绿皮火车,是较早时期那种行驶速度较慢的车。坐上了绿皮火车,意味着旅程的遥远,而时间的长久也就意味着在数十节的车厢里有了发生更多故事的可能性。从小到大,坐火车的次数不少,虽然绿皮火车已经慢慢在消失,但那时光里发生的故事与留下的印迹,统统化为自己对绿皮火车的衷爱。伴着呜呜的汽笛声,这条钢铁巨龙载着无数的旅客驶向山谷与田间,也穿梭了时光的隧道,遇见岁月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绿皮火车里的快乐。记忆里坐上火车与亲人朋友一起出去玩是最快乐的事了。小的时候妈妈会坐着火车带我进城,意味着可以买到很多好吃的和漂亮的新衣服。那时火车只走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到达终点,但在小朋友的记忆里却觉着足够长了。喜欢站在车站的黄色警戒线外等着火车的靠站,上了车也没有固定的座位,都是边走边找,有了空位就坐下,一路上的心也随着奔跑的火车而雀跃。而最高兴的就是出去旅游了。因为是游玩,火车的空间大可以自由行走,可以随便讲话,围绕着中间的桌子可以开展各种娱乐活动,所以火车就成了移动的欢乐殿堂。记得一次跟宿舍姐妹们从北京去秦皇岛,我们买了好多零食,还带了必备武器扑克牌,一路上边吃边玩,欢声笑语不断。小小的车窗外,飞快闪过蓝天、树木,田地、房屋,在那一刻,我们抛开现实中的一切烦恼,尽情享受着旅途的风景,世界是那么美好。这样幸福的时刻在心里构筑了一个令人神忘的世界,提醒自己不要被局限在狭小的空间,多多看看窗外,向着快乐出发。
绿皮火车里的辛劳。坐火车并不总是一件乐事,好多时候因为人数的拥挤和长时间的颠簸让坐火车成了一件痛苦的差事,而硬座便是痛中之痛了。上大学那个时期,做为一个穷苦的学生,坐着硬座花上十几个小时往返于北京和家乡成为了我唯一的选择。特别是赶上了春运,车厢过道里挤满了人,而学校可以订到有座的票,这相比于那些无座的人也算幸福了。那时经常是夜晚行车,可以碰巧是靠车窗的位置就会暗自庆幸,因为有了小桌子和窗户可以依靠,夜晚就不会那么难捱了。到了半夜困意来袭,脖子酸痛手臂发麻,怎么睡都不再舒服,头部不停在做着上下运动,清醒的瞬间看看周围的黑暗,失望着时钟走得太慢,黑夜太长。周围是各种姿态的人们,坐在大行李袋或者干脆席地而坐,东倒西歪地把过道占据的水泄不通,想去下卫生间意味着你要弄醒一排的人们,所以只能忍着。人们闭着双眼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必然不安心的睡着,车厢内昏暗的灯光仿佛在倾诉着生活的辛酸。现在再坐火车已不会选择硬座了,因为卧铺要舒服的多。但却怀念着当初那个不怕辛苦,坦然接受生活的自己,让自己相信黑夜总会结束,光明终将到来,而任何的痛苦和辛酸一定都是暂时的。
绿皮火车里的温情。想起了舅舅,这个接触不多却依然让我感动的亲人。一次去到沈阳的舅舅家,离开时是舅舅送我到车站。正值年关,给家里带回好多沈阳亲人们给的各种年货,实实的两大包东西足有四、五十斤,还有我自己的行李箱。去车站的路上,舅舅拼命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替我分担着,任由我怎么抢他也不肯,只让我提着一个很轻的挎包。舅舅已经将近六十岁,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子,而且骨瘦如柴,肩头扛着两个沉重的袋子,手里拎着行李箱,我都替他吃不消。我跟着他穿梭在去火车站的公交与地铁上,舅舅身躯已经渐弯,但步伐却依旧敏捷。望着他黝黑的皮肤,那是多少辛劳的岁月留下的痕迹,而在年迈的现在,他依然这样任劳任怨,怕磨损行李箱的轱辘宁肯拎着也不拖着。勤劳本份的天性才让他不辞辛苦的干了一辈子,而我多希望他能放慢脚步,放下生活的重担,好好享享清福。快上车时,舅舅还到超市给我买了零食和水,一直把我送上车找到坐位他才下了火车。回想着一路舅舅的辛苦,我心里感到暖暖的,虽然与他交谈不多,但却体会了无言的爱和永恒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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