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最在乎的声音是什么?你告诉我你一直在乎家人的叮咛,朋友的呼唤,大自然中溪流的奔涌,夹杂着暴风雨驰骋而过的声音,抑或你更在乎的是一群又一群莘莘学子捷报频传的信息。我迟疑地问你为什么?你微笑着说无所谓。只是有一种声音,一直围绕着你,而你却从没听到心底。
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时,你穿着一件大红的T恤和一条洗得掉色的牛仔裤,更惹眼的是那一头短短染的金黄又带褐红的头发。我暗暗地发笑,这样“不伦不类”的搭配,竟然出自一个有着深厚修养的语文教师的手中。在我眼中,语文老师的那份庄重在你身上似乎消失殆尽。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了我的语文老师。我似乎通过你的外在妄断你教书育人的能力很低,然而事实告诉我,我错了。因为从第一堂课开始,你就给了我另一种新的世界。你告诉我学习语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品质和素养,是为了成就一个人而不是物,语文的精髓在于明智。
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的课,你上到一半,突然一手撑腹,另一只手扶着黑板,手里还捏拿着半截粉笔,你疼得使劲咬住牙齿。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你继续上着那未完的课,你可知道,即使你再怎样坦然,也掩盖不了你嘴角的抽搐和疼痛。多想叫你一声老师,可我却没有喊。一连几天没有再见到的你的身影,直到我知道你生病了。肾结石。正在住院。听到这个消息,有种恨你的冲动,恨你生这么重的病却装做毫无干系,恨到泪水肆意,连恨都变得扭曲。可我却又如此地担心你,祈祷上天能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回到教室,拿起粉笔。只是这些,你不会知道。
再见到你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你出院了,谢天谢地,你安然无恙。你又回到了学校上课,尽管痛意未尽,但还是微笑着给我们上课。大家为了祝福你平安归来,纷纷写了私信给你,捧着一大把书信,你带着微笑缓缓地走出教室。我知道,你很开心,你的学生们这样惦记着你,我也知道,大家的私信都写着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辛苦,太劳累,太投入。拆封过后你只是笑笑,毕竟你带过这么多届学生,收过很多如此的私信。看得多了,感动也多了。可你依旧辛勤地工作,批改作业到深夜,经常给大家测试,我知道,每一次测试你都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批改。你的颈椎不好,稍稍低头就会有疼痛感,可你依旧固执地要批改。你总是那样固执己见,不肯听一句多余的关心,不肯关心关心自己身体的艰辛。每当大家看着你深深的黑眼圈时,内心总是深深的内疚,内疚着没有认认真真听你的课,做你的笔记,辜负了你的良苦用心。而你,却从不曾放弃,也从不曾放松自己。不曾听听学生的声音和建议,好好地休息休息,总是备课、上课、下课。在班级里精神抖擞,背后却捶打着酸疼的肩臂。
你永远不可能在乎这声音,不可能放下这份教书育人的神圣天职,你教过那么多学生,你将青春无私地奉献在这里,看着他们一步步成长,衰老你的容颜,斑白你的发鬓。然而这些,你不会在意。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吗?我也喜欢做一名教师,也许有一天,我一定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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