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也越来越紧凑。自从军子帮过她之后,安好去请教他问题的次数便多了许多,军子确实是个头脑灵活的实力派,有时安好会觉得以前不该对军子那么冷淡。随着安好与军子交流的增多,班上的同学便开起了他们的暧昧玩笑,对于这些安好倒是坦然,视而不见的同时却也减少了交流次数,她不想一些外界干扰到大家学习的气氛,时间已经不多了。
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安好有时很想发泄发泄,但她没有别的方式,只是经常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望着天空发呆。一天,安好正在座位上整理课本,军子走过来,对她说:“我们做个约定吧,以后每天用便利贴送给对方送一句话,书上说这样交流可以缓解压力。”边说边往安好的课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安好看到,上面写着: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每一天都要新的微笑。又一次,安好的心暖暖的。于是,她同意了这个小小的约定。
第二次模拟考结束,安好在再次下滑的成绩中觉得自己愈发看不到未来了,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此时此刻,安好心里像打翻了盐罐子,晦涩至极,看什么都是杂乱不堪的。今天她忘记在军子桌上放便利贴了,当她看到军子送来的便利贴,不知是什么滋味。从此,安好不再遵守这个约定,她想要更加静心。
终于,这一天就这么来临了,毫无征兆。安好和乐晓被分在不同的外校参加高考,而大胖和军子被留在本校。所以,这增加了这场赌局的不确定性,安好心想。高考那两天下了很大的雨,安好没有带多余的鞋子,第一天穿着湿鞋就这么过了。第二天,安好起床时就觉得很不舒服,没有什么味口吃早餐,头也晕晕的,她隐隐约约知道,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安好带着感冒走进考场,她觉得脑袋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似的,塞满了铅球和负重器。她拼命想让自己清醒,可却无力到了极点。那场考试,安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当一切都结束时,时间仿佛就把一切镜头都放慢了。高考结束,安好不愿再去追究结果,至少现在不想,就让一切都这样下去吧,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毕业那天晚上,班长组织了一场散伙饭,大家都去了。很多人都喝了酒,甚至有人喝到不醒人事,但大家都很高兴。安好也喝了,她从来没在饭局上喝过酒,但那天晚上她没有犹豫,只为祭奠那已逝去的高考。大家一起唱班歌,一起拍照留念,安好抱着乐晓说,乐晓啊,我真想抱你一辈子。乐晓捏捏她的脸,打着哈哈说,有人才想抱你一辈子呢!安好抬起头直视乐晓,乐晓却没有继续揭晓那个答案。安好有点醉了,但意识清醒的很,她不知道,还会有谁想抱像她这么冷漠性格的人。当大部分人都离开的时候,安好仍坐在那儿,因为她实在是好久都没这么享受过悠闲了。
“安好!…”“安好!…”“安好!…”突然连续三声炸雷般的叫喊让安好不知所措,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得这么撕心裂肺。安好走出饭店循声望去,只见军子就这么杵在那儿,脸上因为喝酒而红到脖子根。两人就这么对视,一切都静默着。军子走近安好,只开口说了一句,安好,我爱你。
什么?
安好的脑子瞬间空白了,她总算明白了乐晓的话,但一切都让她毫无时间应对。只能看着眼前的军子,久久地沉默。
“从高二起,我就发现我对你越来越关注,你的冷漠,你的倔强,你的坚持…都表现的不像一个普通的女生,你在我眼里是那么特别和独特…当我发现我的视线没有办法离开你时,我想尽办法让你注意到我,可是我的方法只是让你越来越疏远我,越来越讨厌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当你接受我的解题方法时,当你愿意每天跟我有个约定时,你又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为什么大家都可以感受到我的心意,唯独你感觉不到…”军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直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下子,安好想起了很多很多,多少次军子都默默在身边陪着自己,多少次在自己转身只留下军子一个人,多少次军子只是为了让自己多看他一眼才在公共场合肆无忌惮的吵闹…可是自己却从未感受到,原来有一个人一直在角落默默疼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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