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突然发现,高中的好几个男同学们的个性签名先后换成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就问舍友这是啥,得到的答案是一部关于青春的电影。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很想去看看。可在她找到种子之前,在一篇关于感发这个电影的日志上读到了电影的情节,她看到爱着沈佳仪的柯景腾战胜了自己,在高考中超水平发挥并上了一所一流大学时,她心中一酸,关了手机,也不再想要看这部电影了。
雨生在高中时候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暗恋。和所有青春期的女孩一样,她做了一切可以想到的傻事。他的教室在她的楼下,她就迷上了趴在栏杆上从一群脑袋中寻找他的;他下课从来不是第一批冲出教室的人,她就费尽心机安排时间导演“邂逅”;甚至于她偶尔偷懒不去上课间操,坐在窗户边看着操场,都能从成百上千号人中找到他的身影。所幸他们并不是陌生人,他叫李子弘,是雨生一个“哥们儿“的死党,跟雨生也打得很熟,。子弘的成绩超级好,是那种学校重点的培养对象,最后也不负众望地进了一所名牌大学;雨生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中等生,现在也只能在一所二流学校里默默无闻。
所以雨生在看到爱情对柯景腾的改变时,突然就没有勇气去看这个电影了。作为青春的符号,那场暗恋并没有加给雨生多少力量,让她获得机会和子弘并肩,她害怕自己看了之后会惭愧会后悔会忍不住流泪,她一向坚强,不愿自己的坚强败在一部电影上。“那根本就不能算是爱,至多是青春期的一点点心动,那它对我的影响自然就小了呗!”雨生这样对自己说。
平静的日子中夹杂偶尔的想念,也就不是那么无聊难熬了,可有时候连这样子的心境也是及其奢侈。
就在雨生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他的时候,杂志上一篇小说中的一句话打败了她。“如果一个男生总是欺负一个女生,那他一定是喜欢她。”她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狠狠地击中了,然后颓然地出神了好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定是有电流通过,虽然只有一瞬间,带来的麻痹感却经久不衰。
他们俩曾有那么多次“战斗”。欺负她似乎是他们俩人都习惯了的一种相处方式,只是她从来都不甘心,总想要还击,结果却总是得到更多的教训。甚至在她导演的邂逅里,她明知道身后是他却假装没看到的时候,她的神经都下意识地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她苦笑了起来,又想起了更加煽情的一句:当他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最难堪的就是一切清晰如昨。
手中的纱裙攥得太紧,都开始散发着高热。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如今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又相隔千里,她并不觉得他们的感情基础可以突破异地的考验,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段青春的暗恋可以有个结果。也许有人觉得她想太多,可这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性与坚强,有些事如果注定没有好的结果,那么她宁愿让其不要开始。
拿起杂志放回原处,然后缓慢地转身。她突然想要再回去去看一眼那本杂志的封面,但终于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它们是些应该忘记的过往,特殊的对待,只会增加忘记它们的难度。
那天和舍友一起看一个韩国偶像组合的综艺节目,六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在玩儿叠罗汉,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有多快活,在失败了几次摔了几次之后,叠罗汉任务最重力气也最大的成员终于开始叫苦,于是另一个男孩子过去把他推开自己站到了那里。雨生突然对这个成员有了一种仰慕的感觉,好像那一瞬间她的全身都在发着光,金灿灿的,使他之外的一切都变成了他的背景。恰巧这时另一个舍友经过,瞄了一眼她们的屏幕,“我最喜欢他们老二了,长得最帅人也活泼。”雨生就无意识地接了她的话开玩笑:“我最喜欢的是老小,虽然话最少各项也都不突出,可是感觉很有担当的样子。有个男生在我面前无意识地做这样的事情的话我恐怕就会爱上他哦……”
她突然停住了话头,大脑里一片空白。等再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操场上来了。夜很黑,几缕昏黄的路灯光隔了高高的看台散了进来,操场上只有跑步的几个男孩子,空旷且神秘,就像她记忆中那个旱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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