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辛辣刺鼻的酒味充满整个房间。
玻璃方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酒瓶,你醉醺醺地躺在包厢的沙发上,因酒精而红透的脸庞深埋在衣服里,不安地睡去。我没有摇醒你,安静地在你身旁坐下。两旁的音响溢出嘈杂的响声,话筒里线圈振动发出振耳的声音。他们忘情地唱着,肆意地吼叫,不成调的音乐渐渐扩大了声音,传遍整个狭小的空间。
你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干扰不了你。似乎周围静止了,没有那些躁动,没有令人作呕的气味,只有你的样子清晰地倒映在我的瞳孔里,不想移开。但最后还是收回了瞥向你的眼睛,害怕太过真切的眼睛会暴露出什么。转过头,紧盯着屏幕正在上演的浪漫,满腹陈杂。
辛酸的歌词,忘情地演唱,拉扯的声音,像是在我的心脏上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瞬间觉得自己被遗弃在一个无人的孤岛,周围只剩空荡荡的回音及那些冰冷的幻觉。孤独的树木拍打着枝叶,脚底升起一股透心的凉意,我站在草地里看着茫茫一片死寂的悲凉。在这个炎热激情的夏日,你进入了我的心,同样也毫不留情地把它碾得粉碎。
听着浑厚沧桑的曲调,那股哀绝冻结了周围的空气。歌唱者摇摆着身体,用深情和动作吞噬那些寂寞的灵音。我感到眼睛发胀,下一秒也许会控制不住把自己出卖,仰起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滑落脸庞的那一刹那,我努力地把它收了回去。头顶五彩的霓虹灯闪耀着,影子安静地投影在天花板上。耀眼的光芒燃烧了我的眼睛,我似乎看得见灯光拉扯的丝线,大面积地扫射这里,最后定格在你的身上。
我不忍又看向了你,紧皱的眉心锁在了一起,白皙的皮肤泛着光泽。好想握住你的手,把心中所想全部吐出来,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背后冰冷的空调冷飕飕地吹着,寒风灌进了我的身体,如果现在醉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我该多好,这样我就有勇气亲吻你的脸颊,感受那一丝温暖。
记忆翻出那些和你打闹,调侃的片段。你的笑容很灿烂,美丽的快要把人吞噬。看着你明媚的眼眸,通向一个干净水灵的世界。你不忍心责怪我犯下的错误,你会替我分担忧愁,陪我一起走过熟悉的街道,感叹那里的宁静和亮丽。时光无情,我已经好久没有再踏上那条路,重复那些脚印。无论是多冷的天气,只要一通电话,你会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我不是真正的害怕。你会装扮成老爷爷的样子逗我笑,诉说老了以后我们的样子。当你生气的时候,我有让你原谅我的法宝,屡试不爽。你时时刻刻地保护着我,可是这些安全感渐渐淡去,已经了无踪迹。
当你第一次向我吐露心中秘密的时候,那一刻,我听到心脏坠地的声音,散落一地的凄凉。你说,你爱上了她,是那种难以自拔的爱。你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界,需要一个人救你,把你拉出深陷的沼泽,不再这般无助地沉沦下去。
可是,她不明白你如此明显的喜欢,装作看不见。开不了口,让你再次陷入绝境,你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想把一个人狠狠揉进心脏的感觉。我是个可怜的旁观者,倾听你的苦闷,也加重了我的心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心的模样,上面深深映刻的是谁。它就像是一面上面画了个爱心的镜子,当你面对它时,心所包容的只有你一个。可是,现在你看见的只是它破碎的样子,裂缝从上往下延伸,一个个短小的拼凑,你的样子早已模糊不堪。
我不喜欢她,只因你并不是真正的了解她。你所看到的虚幻世界蒙蔽了你的眼睛。你赞美她可爱,傻傻的,像个纯洁易碎的娃娃,你想要保护她。我不能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不应该如此来安慰你,也安慰我自己。
我和你那些苍白的对话,只是想把自己隐藏起来,风平浪静的湖面,会显得更加安详。在你面前,我总是乐呵呵的样子,我带着虚假的面具在你的世界里攀爬,你不知道面具后,是怎样一张早已走失年华苍白脸庞。我心底有个声音总是提醒着我,我该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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