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时隔不久的记忆在我的脑海却已近如“马赛克”了。想不出我因何走进那所高中的教学楼,也不知道当看到您执教在,与您没有关联,对我却似曾熟识的高中,我怎会毫不诧异。只是记得在我们将要相遇的关头,我的第一反应是“躲”,无需丁点儿思考的“躲”,而后是充满无限恐惧的回眸。
这就是一场梦,一场醒后都不知该说“幸好”,还是后悔的梦。它该不会就是一位老师常分析为的“潜意识“?没想到,相别两年,在我封尘的潜意识里您依旧是那个我不敢面对的人。
两年,从高考第一回落幕成为您的毕业生至今,放弃了您的新电话号码(只是猜您已经换号了),放弃去四处关注您的新消息,确实有很久了,细细想来,那高考落榜惹出的种种“祸端”也不该成为我与您联络的障碍了。是啊,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尽管复读一年,我还是没能考入好过东北师大的大学;尽管我依旧喜欢思考、写作,不曾让自己失望过;尽管我早已自认为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主动跟贾老师取得联系。唉,这种心理已让我分不清是可畏的自尊,还是可怜的虚荣了。
原以为这就是个梦,梦了也就消散了。人们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确实,很多东西会越冲越淡,可总有一部份,像埋入沙滩的贝壳,大浪淘尽后,只剩它越发的清晰了。所以,不得不承认,我想您了,或许因为梦,或许还因为您和您的语文课每每给予我的愉悦和肯定。那,这是一封信吗?我只是情不自禁地用了第二人称,毕竟还没想好这些感受要不要寄出去,又该寄到哪儿。
挺想念那个课堂,也有点儿埋怨那个课堂,若没有经您强调不用举手、有感即发的自由气氛,没有那些您精心设计的出奇而有趣的话题、赏罚分明的比赛,我就不会对之后的中文课堂频频投去挑剔的目光。
大一第二学期初,听说安排有写作选修课,我便早早的满怀期待了。如果说选听王红箫的第一堂课,是因为她的名字让我想到了女作家——萧红,那么在第一堂课上她细而宏亮的嗓音、四五十岁的年纪、还有她也会抛出富有挑战性问题的授课风格……这些与您的种种相似,就是我选择继续听下去的唯一理由。
对我这个不算机敏的小孩儿来说,您让我感到想回答好您的那些问题实属不易,可它们又偏偏让我愿意挑战,愿意投入到每一个细枝末节之中,而您给的肯定、赞许又不失时机地满足了我的成就感。您布置的仿《沁园春·长沙》,是我写的第一篇有词牌名的所谓的诗词;不知是您在哪次小比赛奖励的小本子,我到现在还用着;那个有您批语的算得上我们“心灵私会“的杂七杂八本儿,将成为我永远的温馨回忆;我还常常跑进语文组找您,似乎分班后背着新老师去的次数要比之前还多,其实找您前真不知道具体要说什么,总想着只要您跟我说点儿什么就好;我不知哪儿来的“傻气”竟提出邀您参观我的博客,不嫌弃文字把自己暴露得多么阴郁、多么矫情;您说我像小猫,还常常跟办公室其他老师夸我的小文儿有多好,在我被应试”八股文“搞得乱了方向时,您鼓励我写回最初的洋洋洒洒;市实验三年,我时不时为入校那年碰巧出了个考取北大的李梦同心情复杂着,因为她是您的得意门生,而且我和她的名字差一字同音;我所忧虑的事在您看来都不成问题,我不客气地将您的相信照单全收,每遇不时之需还掏出您给的四个字“重在过程”劝慰自己,即使破败的结局曾使我对它们抱有怨气;一期的电视节目《文明之旅》讲到巴金曾将冰心比作一盏灯,我一下子想起一次语文考试曾以“有你在,灯亮着”为文题。考试结束当晚,我们在楼梯上偶遇,您说我“写的好”,我回答:“是真情流露”。虽然那个时候,我写作的原型是贾老师,但现在回想,发觉点亮那盏伴我三年暗夜的明灯的老师不仅他一人,还有老杨,还必定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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