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亲爱的C的一封信
——走不出来的疼痛
亲爱的C,原谅我,我让你哭泣了。
你向我,所娓娓道来的,我只是心疼,却无能为力。我一直以为,我的安慰或许可以异于常人,至少不会那么苍白。但,在你苦苦压抑的隐痛面前,我的语言,或许让你痛上加痛了吧?
你对我说过的,当那天,你们终能相见,你在车站等他,及他们的时候,你对着对面商家的玻璃门,频频整衣。后悔起,自己不该选这套衣服。可你却忘了,早在出门前,你就换了三四套衣服,不同的风格,不一样的搭配,最后才选定了这不彰不显的一套。
你开始在心底设想你们相见的那个场景。你不断地在演练着各自可能的对白,你开始担心,你的笑容会不会太过于不自然,会曝露你的紧张与焦躁。但当他,他们,从街头的那一端,姗姗出现的时候,你更是心如鼓击。嘴角微颤,不知所措。当他走近揶揄:怎么这么慢啊?我们等你很久了!你立即反唇相击:明明是你自己搞错,给错信息!说完,即笑意粲然地上前给旁边微笑看着你俩的好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却暗暗懊恼,怎么还是这么粗鲁呢?
之后,你们不紧不慢地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你和朋友相携,对那里的一切觉得新鲜稀奇,东张西望,好奇得不得了!然后,你们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于热闹间,你被央着去找找他,于是,你就慢悠悠慢悠悠地往回找着。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喜欢,你该是很着急的啊!怎么你却一点都不慌乱呢?
那是因为你知道,在这方寸之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找不到他,也能电话联系他,迷路了,让他回原地就好,何况,其余的朋友对这里可是十分熟悉的。是故,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不着急。就那样悠悠地闲逛着,倒是希望一个转角就能看到他,给你一点点意外惊喜的成分。
你怎么忘得了呢?从前有那么一次,一向沉稳的他,突然就跟大家闹了一回失踪。你很是紧张,先让身边的朋友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但他毫无动静。你急了,就一遍一遍地拨着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发了一条又一条的短信。或许是你兴师动众,闹了个天翻地覆,他终于回了你一条短信,跟你说,他没事,只是暂时不想接电话,让你跟朋友们都不用担心他。可你还是不放心,把身边的朋友的问了个遍,还一再地对那些安慰你的朋友说,他一向负责,不会这样子的,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逼得他,最后还是给你打了个电话,向你保证,他真的没事。这才安了你的心,你才肯就此罢休。事后,你跟朋友们说,只是担心他。可是,朋友们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们也是担心,但不至于如你一般: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然后,他寻了上来。你轻轻抱怨:跑哪去了,让人好找!他简单解释,还引诱你说,那有游戏机啊!顺势而应,你们就继续打闹下去。朋友暧昧的笑容,你不是没看到,只是,你要如何解释,抑或不解释。故,只当做没看见。朋友偶尔拿你俩打趣,你也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不懂,只是,当下你自己都乱成一团,如何跟她解释你当时的状况呢?
仲夏的傍晚,依然火热,温和了车子里空调的清凉。而微温的晚风从两边拉下的车窗灌了进来,打散一室的燠热,迎面扑来,自有一番神清气爽。你坐在边上,急灌而入的风,打乱了你的发,发丝凌乱飞舞。你终于想起要注意一点形象。最初,你还妄想用手压住,怎知,风太急劲,完全无济于事,你暗自气闷。继而,自暴自弃,但总算记得微侧身子,不教他知悉。
你们依然在嬉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如你跟其他朋友一般。但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被压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有多么让你难熬。但因为身边的人是他,所以,一切都变得可以忍受。就连闷热的空气里,仿佛都荡漾着微甜。
在偶尔的四目相触中,你总是快速地躲过去。我想,你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来直视他的眼神的。除了你那难得的丁点儿的羞怯之外,更多的是,你开始怕你会更沉沦,于他如海的眼眸中。你只是,趁他闭目休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他还是有点小变化了,又或许是从前的你,看得不够认真。他的眼角有了轻轻浅浅的纹,相比几年前,貌似成熟了些。想是,近来也是辛苦得很的。油然,你的心底,翻涌起一圈圈的怜惜,渐渐扩散,至身体各处。心尖微微颤动,温软如水。你所看不到的,是你脸上含笑的嘴角,有着至极致至沉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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