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早已寻好了地点,将那个桥洞周围摸了个清清楚楚。本来打算白天就下了网,让那个嘴唇泛白的黑脊鱼没处逃,但是村里人多嘴杂,被人瞧见就有可能节外生枝,便乘着黑,取了个手电,带好了一应的家伙事儿,又寻了点酒水,来到了这个水渠
月亮皎洁,月光如泄。我俩用鱼叉扫清了道,负着渔网,沿岸边,去堵水渠南北的桥洞。这水渠宽约三米,水深到我的胸膛,映着月光,水清澈的很。那鱼白天被我和胡子惊了,必不敢出现,而此时万籁俱寂,唯有虫鸣水流,这鱼定会寻得出口,逃将出去。我俩一南一北分身去下网,我灭了手电,循着岸边的小路往南走来。这水波澜不惊,打着小小的卷由南往北流,平平的水面映着月光显得分外冷静。我把那网口迎着水流,塞进桥洞,用边上的沙袋掖好了,赶紧上了岸甩了甩水,冰冷的水和着衣服贴在了身上,我收了收发颤的心,往北走来
胡子比我干得快,早就收拾妥当。他在下游下的网比我要结实,这鱼一般好顺着水流走,白天被我们瞧见的时候就接近三尺,浑身是劲,不是个善主,因此下游的网压力挺大。幸亏这两桥之间距离不长,对我们非常有利
我和胡子汇到了一块,在上游的二十几米处下了一个小网,实不指望它用得上,这是我们的一个计策而已。胡子和我一前一后用鱼叉敲打着水面,向北而来,走了一遍我就满头大汗,时至中秋,水珠溅在身上也凉爽起来,我将那湿透了的裤子脱了下来,甩了甩水,又穿上了
在北头的桥洞胡子下了两个网,一南一北,两头的洞口全堵上了,南洞口,是一个粗孔的,结实有力,但搂不住小鱼小虾。北头的是一个细孔的,凡是鱼虾,莫不收了进去。我拿手电照了一下北边的细网,泛着白光,鱼虾已经收了半桶子了,给爷爷吧,胡子指着那鱼问我,行,我附和道
月亮西下,月光下大地依然棱角可见。放松的时候,忽然听到南边有一个铃铛响了,胡子像是蚂蚱一样弹跳起来,飞快的向南奔去,还未等我跑到,那已经停了铃声,胡子冲我笑了笑,这鱼鬼啊,只是试探了两下便没了声响,看来它比咱估计厉害得多啊,是一场硬仗。我扫了一眼那鱼网,完好无损,也不能断定鱼在那一边。我跟胡子对了一下眼神,我见他眼睛发亮,定是有了计策,便是放下心来,我也不问,想起来还有酒,便拿出酒来自酌
胡子屏气冥神坐在边上,我独自一人觉得有些困了,伸手扯过一把薄荷叶子,揉了揉,涂在了脸上,清凉的气涌了上来。
那鱼也是受了惊吓,沉寂了下来此时定是在寻找出路,白天我俩早已将这里摸明白,这里仅仅有两个出口,早已被我俩用网堵死,跑不掉的
再过了半个小时接近午夜了,冷风渐上,我有些冷,朝胡子挨得近了些,这时,只听得北边桥上铃儿大响,俄尔桥的北边也响了起来,桥南的铃已经没了响声,桥北网上的铃铛是个大铃,用水压着,一般小鱼是弄不响的,若现在响了这岂不是…
我俩顾不得迟疑,起身就向北奔去,胡子顺手拿起了一张罩网,双手一抖就散在手里,朝准了桥洞里飘出来的一团黑泥,轮了下去,那团卷着黑泥的水被胡子罩了个正着,这一罩不要紧,连同在水里的桶网也一并开了,乱成了一团,我顿时失了颜色,手里还提着一根木棒,不知如何是好,胡子手上吃力,脚上也吃力,他并不敢使劲往上拉,他怕这水中的桶网连同鱼在一起太重,往上一拉正好是给那鱼松了气反而不好,便顺着鱼挣扎的劲顺着水往下走,谁知这鱼鬼的要命,往下扽了两下又掉过头来顺流而上,这一下来的突然,差点把胡子扽下水,往上走了一短距离,到了桥洞周围,这里草多杂乱,湿滑松软,网被勾住了动弹不得,那鱼只要再动弹两下定要逃将出去,我这时想不得许多,纵身跳下了水,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冰凉的水让我懵了一下,直往外吐着凉气叫苦,正在这是那鱼搅起了一大摊浑水,往南逃了出去。胡子一屁股坐在了岸上,他手里的网拿上来一看,已经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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