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好又多,我还经常在一个小卖店购物。小店20来个平方,也是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上下班我都会经过。小店虽然很小,但是应有的东西都有,比如烟、打火机和绿茶,不应有的东西也有,比如伟哥。我一直觉得小店的东西摆放很不整齐,用我的专业术语来说是逻辑混乱,用户体验较差。毕竟把方便面和卫生巾摆放在一起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如果我要找卫生巾,你可以告诉我在方便面的旁边;如果我要找方便面,你总不能告诉我在卫生巾的旁边吧。至今我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老板把这两样在于我看来没有任何关联的东西放在了一起,我一直觉得我智商一般,但是对自己的想象力还是颇为自信的。可惜我张开我那想象的翅膀想象了快三年,还是没有跨越方便面和卫生巾之间比乳沟还要深的鸿沟。
小店的老板40来岁,和我是老乡,有两个13岁左右的儿子。遗憾的是这两个儿子如今都已辍学在家,父子三人一起料理着小店。我一直好奇着为何我从未见过他的妻子,但我一直没问。有次我在小店买东西时听到老板和他的邻居聊天,老板说他儿子太不听话了,在学校天天玩,还打架,他们自己也不想读书了,所以就没有读了。我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小小年纪不读书是绝对不行的。况且本身是玩的年纪,玩玩也无所谓;而打打架练练武艺锻炼下身体也不错,说不定打出个散打冠军来呢,万一哪天被全球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拆房子还可以抵抗两下,不至于自焚了还背负一个破坏和谐社会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
小店通宵营业,晚上一般是老板的大儿子在店里守候着。有天早上我去上班,在那里买瓶绿茶,顺口问了句“你通宵啊?”他说“是啊。”我说“你困不?”他腼腆一笑沉默不语。我又问“你们住在哪?”他指了指小店天花板上的阁楼,说“就那上面啊。”在我问之前我猜测他们可能是住在那里,但是我又期望他们告诉我他们没有住在那里,我期望他们至少能看到一平米的天空,而他们看到的永远是黑夜,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夜晚。从那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在小店买瓶绿茶,一是我自己有此需要,虽然并不是很需要;二是想给他个希望,或者是给他的希望添加一个十分微薄的结果,哪怕只能让他开心一分钟。09年国庆的时候我在小店买烟,看到父子三人围在电视机前观看国庆典礼,聆听着亲爱的党的声音,而亲爱的党是否聆听过他们的声音?
写到这里已经凌晨四点,夜终于归于寂静,除了清洁工的扫把和大地摩擦的唦唦声。广州的清洁工似乎凌晨三点多就出来工作了,这是我所不能想象的。如果要我每天凌晨三点开始工作,干脆把我杀了算了。
在一个晴朗的周六我看见房东把他的另一栋楼的一个近似于地下室的门打开了,有人在往里面搬东西。我正好路过,于是好奇的问了句“这是在干嘛呀?在玩挖宝游戏呀?”房东说“搬家啊,有人搬来住。”我当时非常惊奇,因为在我的想象中那里是绝对不能住人的,关押一下犯人搞搞审讯或者是养养蘑菇还可以,极其狭小,只能用平方厘米来做计量单位,而且完全没有光线,墙壁是黑的,满屋子都是潮气。我又忍不住看了下是谁要把自己当蘑菇养,一看发现是那个和我认识的清洁工,以及她13岁左右的女儿。我之所以和她认识,是因为我总是把家里喝完的各种水或饮料瓶往垃圾桶里扔。这本来是个非常正常的举动,但是房东觉得不正常。房东在楼梯间放了一个很大的桶,让我们把可以回收利用的塑料瓶都扔在里面,但我思想觉悟较差不能领悟房东的文件精神,总是扔在外面的垃圾桶里。因为我觉得几个塑料瓶对于房东来说是九牛一毛,而对于清洁工来说可以欣喜片刻,为此被房东教育多次。房东说“靓仔啊,这些东西还可以卖钱啊,扔在外面就浪费了啊。”然后我发扬一个党员阳奉阴违的优良美德说“是滴是滴,下次注意。”,心想老子故意扔在外面浪费的。有次和女友晚饭后散步,路上捡到5块钱,当时我突发奇想,说“反正这钱不是我的,要不扔到垃圾桶里让清洁工捡走吧?”女友说“小样,你真有钱啊。”我说“反正不是我的,而且才5块,捡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不如给有感觉的人。”女友说“言之有理,此计甚好。”于是就把钱扔在垃圾桶里了。不过如果是100块,我想我自己还是会很欣喜的笑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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