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经,我想过死。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上帝。
二,我
我。
一个很烂很烂的标准三好先生。
一个像从古代走出来的潦倒书生,穷到走过怡红院也会按着钱包逃走的地步。
而现实中,却没有店像怡红院那样开。也不敢。
每天穿行在茫茫人海中,看起来似乎很忙碌,而实质却是无奈。一身发臭的泥水工作服,每天定时定量的工作时间。我没有怀疑,那个光鲜的我早已死去,剩下的我,只如陈皮般慢慢腐烂。
虽然我知道,我还很年轻。每天把水泥搬到搅拌机前,倒沙,倒水泥,倒水,通电,然后搅成一团很烂的灰浆。
就如人生一般,生下来,倒知识,倒食物,倒情感,不用通电,也可以搅拌,最后成一团很烂,被称为人生的东西。死后,就像风干的水泥,干瘪的贴在墙上,毫无生气。
似乎我没有壮年期,直接由青年跳到了老年。
我不知道是我迟暮,还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快到已经超过了我能赶上的速度。其实我也很时尚,我也知道什么是LV,什么是爱马仕,什么是Dior,什么是范思哲。但我更加知道,这些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我还是挣着两千多一个月的工资,除去房租,电费,水费,饭钱,给家里的钱,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有时候,抠下来一点,买点儿牛肉,啤酒,花生米,坐在大排档里,就当犒劳自己的奖赏。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不会以什么祖国的未来就是我的责任的屁话来糊弄谁。我只是觉得,下一栋房子还有需要我的地方,老妈还等我寄钱回家。于是乎,吸一吸气,生活依旧要来。
可是我却无法改变。
三,生活。
现实往往给你一耳光,让你学会低头。
没有人能让京巴生一窝红贵宾。没有人能用一株油菜开出一树牡丹。这就是现实。
我不能把我工资涨到三千一样,这也是现实。也没有一个富翁愿意和一个平民成为真正的朋友。或许不是他们不想,是世俗把他们的心裹得太紧,像穿了塑身衣,有点闷得透不过气来。
我们每次都修很漂亮的小区,但是我们还是没有钱去买,有些人看见我们甚至是嫌弃的表情。有时候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这就是现实。
国家说,提高农民工收入,以前二千的工资变成了二千一。而肉却从七块涨到了十三,这就是现实。
国家说,调节过高收入,注重公平。我吃得起肯德基了。而老板却从奥拓换成了奥迪。还用上了迪奥。
国家说,西方福利多,财务负担重。我只知道别人照样很好的发展,管他什么金融危机。我们财政收入不少。文强也多了。好前景,不是被捧出来的。要落实。
我想要一个满意的工资,低点的物价。现实却给了我一巴掌。
我仍然穿着泥水工作服。我还是低下头,任岁月磨去我的棱角。
五.娱乐
当太阳变成一个快要烤焦的烧饼时,我也快要下班了。无非是和工头说一声,就回住的地方。约两个工友,打几局台球。
巷角那家老板总是抱怨我们把他的台布弄脏了,他那里有两桌台球,一桌是标准桌,还有一桌短点。我们每次来霸占着短点的那张桌。原因很简单,短桌一局一元,标准桌一局三元。我和工友们吃完工地上的晚餐就来这里。老板长得矮小,头发油光,往后梳,很八十年代的打扮,声音如利刺般尖锐。他会把好的球杆留下,挑几支勉强能用上劲的“老家伙”,我们选好工具,他定会说:“呀呀呀,看你们,把最好的球杆都选走了,小心点哦。别弄破了。”然后又是一段铜铃般的笑声从一嘴的黄牙口腔中突兀的冒出来。他把灯罩打开,昏黄的光照在棕绿色的台布上有一种青苔布满台阶的错觉。布满蓝色斑点的白球,随着铿锵有力的木头撞击石头的声音在台上来回滚动,然后再与其他的石球碰撞。偶尔有人把黑球打进得7分,一阵叫好。或者有人打偏了,没有碰到或直击彩球,一阵讪笑。其余时间四下寂静,转角处水坑里住的青蛙叫声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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