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撞你啦！你他妈给老子把话讲清楚！”
老人不敢和他对视，话语中又多了几分战栗，吞吞吐吐地说：
“就……就是……就是你撞我的”
“老东西，说话付点责任！老子看你可怜才大发慈悲，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要不要脸！”沈彬已然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一脚踹死老人。
老人双手微微发颤，时而放下，时而拿起，头沉得更低了，喉咙里仿佛粘了一层什么东西，话都无法讲清。
“就……就是你……撞的”，她继续低声絮叨着，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两个年轻人依旧愣愣地站在那里，然后女的看了男的一眼，男的瞥了瞥车，随即两人一溜烟地跑进车里，还没等老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前面的路上。
“别……别走啊………”
老人哆嗦着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看了看沈彬。
沈彬目送着汽车远去的身影，暗暗舒了口气，随即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老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要干什么？”
沈彬哼哼了两句，
“老东西，今天算老子倒霉，你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奔向自己的摩托
“懒得跟你啰嗦，一走了之，看你怎么办！”
然而就在沈彬刚坐上车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听到后面轰鸣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还没来得及等他回头，只听得一声巨响，一辆飞驰的小面包就把他连人带车撞出了十几米开外，沈彬只感觉浑身一阵剧痛，路边的景物闪过视线，霎时眼前一片黑暗，晕厥在了路上。面包车司机自知闯祸，连车都没下，赶紧加大油门慌忙逃窜。
醒来的时候，沈彬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左手和右腿绑着石膏，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两三种仪器在一旁嘀嘀作响。女友正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暗暗低头啜泣着，两眼通红的母亲在用毛巾帮他擦拭着身体。一见沈彬醒了，两个人都长舒了口气，女友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即跑去叫医生，母亲则有些情绪激动，放下毛巾责怪似的问道：
“彬彬！感觉怎么样了？”
“恩……还……还好”
“喝点水么？”
沈彬点下头
母亲拿起杯子，倒了大半杯矿泉水，慢慢抬高他的头，把水递到了他嘴边。
“你啊！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叫我担心”
母亲眼里闪动着泪花，放下水杯后，轻轻抚摸着沈彬悬挂着的右手手臂，突然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叫我这个……这个当妈的下半辈子还怎么过啊！”
“妈，没事了，别哭……啊！我这不好好的么。”
沈彬吃力地抬起左手想去安慰母亲，正好女友领着医生进来，母亲擦了擦眼泪，啜泣了几声。
“医生，帮忙看看……我们家彬彬怎么样了”
女友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和沈彬用眼神交流着，五年相处下来，两人已经成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应该能恢复过来！”
医生摘下听诊器对沈彬说道：
“左手和右脚粉碎性骨折，有点轻微脑震荡，还要做几次手术，估计三个月就能出院。”
医生又轻轻拍了拍他手脚上的石膏，接着说：
“你命还算大，很多类似遭遇的病人没等送到医院就死了，不过……”医生叹了口气，“送你来的老人，今早在家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母亲和女友双双沉下头。
沈彬疑惑地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母亲和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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