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身边的同桌换了一拨又一拨,基本上两个月换一次。习以为常,就像每个人总是出现在我们人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彼此相遇,又插肩而过。那段时间是我人生第一次遇溺,也是最深刻最无助,漫长的沉浮在一望无尽的“海边”,我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反正我已经沉溺在失恋的苦海中,众人皆醒,我独醉。
这次轮到他坐我旁边,一个个子不高,皮肤白里透红的男生。眼睛很大,后来才发现,这双眼睛我永远也忘不了,就是这双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甚至,还看穿了我和他的将来。
大家是如何开始交谈的,我忘了。我承认我有点没心肝,也许刚开始就是他有意地慢慢接近我,才有了后来的交集。他是怎样发现我的不寻常的?我总是那么不起眼,下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发呆,望着窗外发呆,别人看我平静如水,其实内里早已翻腾倒海的挣扎着,纠结着……。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喜欢逗我说话,总是叫我名字“***,你看”、“***,你觉得…”甚至带动隔离的同学,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以至于我的脑海里总是响起我的名字。我无奈地被逼加入他们水深火热的“菜市场讨论会”。他说话洪亮而搞笑,我总是不知矜持地被他逗乐。而他看见我这么笑得没心肺的样子,就更加起劲了。渐渐地,不知何时起,我们居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有一次,他突然问我,“现在好点了没有,不就是失恋嘛,太伤心就便宜了别人,真是的”。我就望着他,望着望着,竟然觉得他的头顶有个光环,亮得我眼睛撑不开……从那天起,他就是我的蓝颜知己。
那是我高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们又要调整座位,我们分开了。但并不阻碍我们的友情传播。他买了两个本子,让我每次有什么想问他的问题都写在本子上,然后他用自己那本回复我。他是生活委员,轮到我清洁球场的那天,他总会出现跟我一起扫地,然后一起说笑,说起彼此曾经喜欢的人,云淡风轻。还记得有次,我送了他一只大猴子的公仔,他挺乐的。夏天我们的教室没有空调,头顶上的风扇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全班都热得睡不着午觉。他二话不说,马上提了水桶出去,然后回到教室将那桶水铺洒在地板上,水慢慢流向四处,教室的热气果真凉了,我望着他得意地笑着,也安心地睡午觉了。
很多时候,我午觉醒后,总是发现他撑着头望着我这边,眼神是无限的疼爱。我若无其事地望向窗边,猜着他到底想什么。有一次,他还对我说过,“***,你不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看,但你一笑,就…”“就怎样啊?”,我很紧张地问,“就很漂亮,真的。”说完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元旦晚会快到了,我和班上几个女同学赶紧抽时间练习参赛的舞蹈,天气很冷,我身体不好太好,就这样裸脚踩在冰冷冷的地面上,也不敢抱怨一句。他偶尔会过来看看我们练习。到了比赛那天,天气冷得我们直哆嗦。就在我们排队等候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暖水瓶走过来,递给我,“喝下去会暖和很多的”,我扭开一看,是浓浓的参茶,很香,喝了下去,我的手终于有点血色。就这样,每次我有困难的时候,他总是适时的出现,挥着大刀帮我砍掉面前的荆刺。
不知不觉到高三了,我很紧张,因为就要分所谓的“快慢班”。他肯定知道我想什么,是的,我害怕分不到快班,更害怕跟他分开。我很清楚,很深刻地记住他当时说过的这番话“***,虽然,我是喜欢你,不过我们是不同的人,以后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忘了他当时说这话时的表情。我呆呆地,呆在原地,搞不懂,什么叫喜欢不能在一起,真的搞不懂……
很快就到了高三,我终于如愿分到快班,跟他分开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跟他慢慢地,连见面了也不说话,曾经多么的熟悉。他不再喊我的名字,“我是谁?”我就是他喊的名字的主人吗?很想再听听他喊我名字的声音,多么的有劲,多么的让我心里踏实。就在大家投入了高考的奋身革命中,水深火热。他呢,在这个人生重要关头,居然找了一个小师妹谈恋爱去了!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小师妹,整天跟着他,很多次我都在他们俩身边经过,我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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