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冬之白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第一次认识雪便是因为这么一首诗,我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出来不会下雪的小镇,每每到了冬天,我们总是祈祷着雪的到来,只是,很多年过去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雪,最多也就能领略一下田中水洼里的一层薄薄的冰,以及挂在树梢上可爱晶莹的冰棱。
从来没能领略过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雪掩埋般的银装素裹,感受不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寂静与纯净,心心念念的便都是白雪,所以高考后便毅然地踏上了北行的道路。
幸运的是09年的那个冬天,我终于看见了思念过无数次、幻想过无数回的雪。当我第一次看见飞飞扬扬如鹅毛般轻盈的雪花,我便止不住兴奋地便拿起了手机给好朋友阿吉发了一个短信“阿吉,我终于看见雪了,那种如鹅毛般轻盈,如白云般纯净的六棱形雪花。”
之后还拉着老乡一起去踏雪,拍视频,兴奋不已。
那次的雪下得很是尽兴,足足有30厘米,踏上去有些清凉,柔柔的感觉比棉花踏实却又比细沙轻盈,细碎的声音很是好听,就仿佛夜里花开,又仿佛星辰的闪耀,细细地若薄瓷奏出的乐曲,天然纯净不带一丝杂质。
雪落到手上,也是清清凉凉的,滑腻的触感仿若婴儿细腻的皮肤,轻盈的重量仿若天鹅的绒羽,落到了手上也并不会轻易地融化,而是一点一点地淡去,仿佛精灵般可爱玲珑,数了数真的是有六瓣,完美的棱形就像是古代女子头上华丽的额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的很是让人艳羡。
每一阵风过,雪便更是细密,远远地能看见白蒙蒙的一片,比雾更加地稀疏,比雨更加地晶莹,只是到了眼前便看不太清了,雪粒飘过身边,就像是亲吻一般,一粒粒可爱的小精灵停留在额头、眼睫、鼻梁、脸庞,清凉又柔和。
快乐地在被雪覆盖的草地上打雪仗,滚雪球,欢笑声仿佛冲破了云霄。我面向着纯净的白雪,静静地躺下去,享受着雪的亲吻和拥抱,感受着从未有过的体验。
学校图书馆的门前有一片树林,树上的叶子早已经被风吹落,只剩了黝黑的躯干与树枝,雪花覆盖在了枝桠上,树便活了起来,仿佛开满了白花,真真应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一美丽的诗句,树下的皑皑白雪,晶莹透亮,没有丝毫的污染,亦没有任何的痕迹,我想我终于看见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美丽景色,虽然没有山,但是那种寂静与纯净、宁静与温暖,我已经铭记在心了。
恩雅说:“每个人都有一条根,它就在脚下,每离开故土一步就会异常疼痛。”然而,我却始终觉得只有豁达地欣赏生命的落花,才会收获时光里的童话。离开的只是因为追梦而奔走他乡的脚步,永远不曾离去的是那些潜藏在时光中温暖而美好的回忆。
当我们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遗忘。时光教会我们的或许就是珍惜,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或者是曾经拥有过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温暖而宁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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