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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

时间:2012-07-08  阅读:1466  作者:月 弓

这些天总想写点什么,也许是年岁大了,又或远离家乡,睡梦中总是梦见童年往事:忆起童年时皎洁的明月、夏日的鸣蝉、庭前的荷塘、村西的小溪、家后的枣树……也想起生长在农村的父母在当时的不易。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当时尚小,大约四五岁光景。当时田地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还没几年,家里有十亩玉米地。由于当时机械化程度不高,家家户户都是靠体力。而我家有一台为数不多的农用四轮车,干家里的活理应清闲些,但父亲为了贴补家用,经常在外帮别家耕地。农忙前后半月,由于时间短,每家每户都在忙着抢收抢种。找父亲耕地的人很多,所以父亲经常起早贪黑。

记得有一年十月初,玉米地里的玉米棒还没有等到天气见凉,个个长得十月孕妇一样挺着大肚子,好像轻轻一碰就要出来似的。抓着玉米棒的头皮往下一扯,像被滚烫油锅过得一样黄灿灿的跳跃你的眼前,玉米籽似黄宝石整整齐齐镶嵌在上面。

玉米成熟了,父母早早的把自家玉米棒掰下来,用四轮车拉到场里,堆在一起,像一座山。父亲把自家地里拉完之后,便给别人家里耕地去了。当时我和姐还很小,自家十亩地的玉米棒剥皮的活自然落在母亲身上。

白天母亲忙完地里的活,晚上还要赶剥玉米棒。当时虽已立过秋,前半夜还是很炎热的。吃过晚饭,母亲怕我们热着,安顿好我和姐姐在自家庭院里的小床上睡好,就赶着去场里了。

月亮悄悄出来了,照着大地白茫茫一片。各家各户的玉米都拉到场里,堆成一堆堆的,远处看时像一座座蒙古包。由于白天的劳累,大部分人家都在自家场里睡了。而母亲却借着月光,盘坐在玉米堆旁,左手拿着玉米棒,右手从玉米棒头皮拉着一半往下一扯,拿着玉米棒的左手抽出,揪住另一半往下一拉。然后左手摁住根部,右手抓着玉米身体往左一用劲——“咔”地一声脆响,一穗籽粒饱满,光滑滑的玉米棒就出来。整个过程像变戏法一样,动作干净利落。这个动作周而复始的在母亲怀里跳跃着。

渐渐的、月亮爬上了树梢,大地似乎变得更亮了。一阵晚风吹来,拂起母亲脸上刘海。也许是昼夜温差的缘故,深夜气温低,母亲掖了掖披在身上单薄的外套。身旁的玉米剥得很多了,堆在一起,而蒙古包也缺了一个大口。晚风又是一阵阵吹来,凉意越来越浓了。母亲也许冷了,站起来准备回家拿厚一点的衣服。

月亮升到了头顶,村庄也被衬的银装素裹——溪水不紧不慢从小桥下穿过,一眼望去,像涌动的玛瑙;几棵白杨树灰蒙蒙矗立在路的两旁,阴沉沉睡着。一阵阵风吹来,树叶很不情愿的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好像打扰它们美梦似的;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划破了夜的宁静;路右边的矮草垛里,蛐蛐有一声没一声低吟着;几只唤不出名字的虫子不时从脸前飞过。场里离家间隔不远,母亲没赶几步路就到了。

院落不大,院墙都是用稀泥掺杂着麦秸堆的,由于长年雨水侵蚀,现已颓废不堪了。两棵榆树无精打采立在院子里。我和姐姐睡的小床就在树的下面,婆娑树影泻在床上。母亲走了过去,本想把我抱到屋里睡,顺便把披在我身上的大衣拿来用。但走过去唯见姐姐安稳的睡着,而我不见了,大衣也不知去向。母亲立马就吓傻了,但还是用期盼声音在院子里大声唤着我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再唤,还是如此……两脚当时就不听使唤了,脑子嗡的一下,身子一下瘫在地上,差一点晕了过去,泪水像开了闸的水夺眶而出,嘴里还不停的埋怨:“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啊!——怎么没有把孩子放到房里睡啊!……”因为当地发生过小孩子被人贩子偷走的事件,特别是男孩,当时农村重男轻女的习俗还没有完全改变,男孩容易卖个好价钱。

母亲正哭喊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跑到床边,摇醒正在熟睡的姐姐,急切的问:“你弟弟呢!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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