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带着我,没带其他兄弟,一起去河里游泳,我本是不想去的,旱鸭子是惧水的,可我却没开口,不想扫他的兴。他在在河里游得欢快,而我则坐在被歹毒的太阳晒得发慌的石桥上,热得难受,扫视整个河岸,没有一处可以挡住这烈日的荫处,心里咒骂着,这该死的太阳。问他为什么要在这么热的大中午出来游泳,他说他喜欢两种感觉同时享受,我顿时无语,心里嘀咕;他焖进了水里,很久都未出来,闪闪的河面,是刺眼的,眼睛都痛了,眼泪都流出来了,也未找到他,人是爱乱想的生物,叫唤他未有回应,便想到了那些不吉利的东西,可还未想完,自己便也下了水,一只大手紧紧地抓着。
人吓个半死,在我的哀求声和他的鄙视里,人总算是平安上岸了。
吊儿郎当的孩子,爱开玩笑的人是惹我喜欢的。
我和他坐在石桥上,身上的水和汗在放肆地蒸发,阳光还是那么毒,本就是小麦色的肌肤似乎要换成古铜色了,他是不在乎的,甚至是求之不得,可对我来说,那是万万不行的,黑不溜秋的,很丑。
这种季节这种天气,这里是没有多少路人的只有我们两个疯子躺在这烫死人的石桥上,晒太阳。木子像小孩一样,开心的忘记了炎热,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看着他的样子,我忍不住浅笑了一下,看着鳞片般的河面,放着空。
不知是哪里飘来了几朵云,将太阳挡得严严实实,的确阴凉了点。
远处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和议论声,声音是熟悉的,待人影渐现,发现一群人拿着刀和棍子朝这边走来。木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穿好了衣服,说:“你先走吧,来者不善,也许今天便是我的死期了,以后没人罩着你了,一切要小心。”他的手搭在我肩上,神情严肃,我知道那群人的来历,走在最前的那个长头发,是B中的,与木子早就结下了梁子,也早就有败者复仇的这一天,只是为什么是今天,在这里,“要不,我去叫大鬼他们?”我说,“不用了,来了也没用,你快走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活下去,罩你更久”便将我推下了石桥,笑了。我真的走了,没心没肺地走了,最后的笑,像是离别的惨笑,在脑海,恐慌着自己。
怯懦的人也许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得更多。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失魂落魄的走着,头脑里全是平时的打打杀杀,鲜血飞溅;他真的没逃过,不能再罩着自己了,他死了,血流干了。
我没再想下去,跑了回去,没到达,又折了回来,我怕他真的死了,或者见了我而分了心,受了伤。
最终还是回去了,人已经散了,只有不知道主人的血迹和破烂的沾着血的白色衬衫留在桥头,像折柳的佳人在等着归人。
人蒙了,脑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狂轰乱炸,跌撞地回到家,晕厥了。
醒来时,星火如豆了。
人中暑了,不舒服属自然的,以谎言搪塞了父母的责问,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劲来,手机响起来了,无力地接着,是木子打过来地,他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心落地。
沙子从小孔中流尽,我们都好了。
我们生活的镇里有唯一的一家小酒吧,老板是个憨实的大叔,也去过两次大城市,便在这开了家小酒吧,叫星巴克,名字的确让自己笑过几回,明明是咖啡馆的名字居然被活用成了酒吧名,反正没营业执照,侵不侵权,法盲大叔自是不在乎,也不晓得。
我和木子坐在酒吧的最角落,庆功,我们都好了。一听听的啤酒拿起来就灌,不像平时一样,人醉醺醺的,木子说上次死里逃生是自己没想到的,下次遇见他们,一定将他们都剁了,我已经不理事了,滑稽的给英雄鼓着掌。摇摇晃晃地走在人稀少又黑的街上,路灯的光将影子拉得很长,易拉罐中的液体晃晃的声音,让这条街的夜晚不得安静。
易拉罐狠狠的砸在地上,液体在地上流开了,木子倒下了,血开始从头部流出来,我坐在地上,看着黑影笑得那么狂,人很不爽,又是他。木子没有发出呻吟声,手攒成了拳头,我不知从哪儿来的胆,手中的易拉罐砸向了那个黑影,而后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酒精的作用,无力的拳头竟也有脸地和他扭打起来,弱者终是弱者,几下便被撂倒,人清醒了,瘫坐在地上,冰冷的刀锋划破肌肤,血如同汗般,湿了白衬衫,痛是钻心的,第二刀迟迟未落下,木子的手,血放肆的滴着,拳头将黑影的脸弄得变形,嘴角涎着血,隐约可见,下一秒,木子再次倒下,落地的声音很重很重,另一个刚出现的黑影,手中的棒子还在空中抖动,那个人是大鬼,木子曾经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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