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热温存,黄昏在半角的天空照耀得大地一片辉煌苍凉的暗色。在六月开头的日子里,这种景象是会常见的,高高的天在此地是湛蓝透彻,不含一丝杂垢,看得人心中也是一番澄澈透明。
带着单手笔记,行在柳树荫荫下,过往身边的人也都是含笑款款而行谈笑风生中也不忘透露出雅致的秀气。我到底是总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一个人看着路按着既定的规定而去,没有半点的遐思。忽地耳边一声熟悉的叫喊声将我剥离,忽地我也顿了顿脚寻着叫声而去——黄昏铺满的高天清明光滑中点缀一点由大到小消失在我眼际——布谷鸟优雅地飞过,鸣叫声在旷阔的天际总是苍凉中有着无言的沉默,沉默中又像在不停地诉说。我心中总是没得安顿下来,不由得寻思着什么或是找寻着什么,其结果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是不得而知了。
有些东西你会记一辈子的,一个心爱的玩具或是一句鼓励的话语再或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在这看来回忆起来总归是美好的。我记得这样的鸟叫声也没的特别的经历以及不凡感悟来加深,只当是一种天性使然。我童年就是喜欢鸟的,斑鸠的雏儿我就养过好几次,但每次都在细心地照料它们之后它们又都好像厌恶我一般跟我斗气最后化为猫食,这是感到伤心的。但有一次是养到它们羽毛丰满的时候却发现怎滴扑通翅膀都飞不起来到最后还是沦为猫食,我忽地挫败感油然而生,后来也终于弃掉这念想开始管教那只偷嘴的猫了。布谷鸟我是没养过的,羽毛的颜色除了看到大概的灰色其他的记忆就都没得太多,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它的叫声在我的记忆中遗留到现在而且每次听到都越发清晰的不可收拾——有些声音听了一辈子也没记得住而有些声音只是蚊子般嗡嗡一声就格外记忆犹深。
农村中听到此鸟叫声的时候也正是麦忙的时候,五月收尾六月开头也正是家乡初夏热浪第一波的开始,家里人都忙着将黄金金的麦子收割起来,虽然忙碌仓促但也颇有点实在的安慰,毕竟那是汗水的产物。那时农忙是有假的,但我总是讨厌这假,帮家里收麦子的活计和被针尖一样的麦芒刺痛的感觉总叫人想起学校的残忍,那时是深有感触的。中午太阳如盘,炽热难当,收割的大部分时间是放在下午太阳欲西沉而地气欲升的时候,我干的累的时候,总喜欢坐在脆嫩的草埂上或是躺着放松胳膊腿,看着夕阳欲下黄昏的晚霞像被子一样铺满天空的大床,高天穹顶,霞光万丈,黑夜也透露着半点欲满楼的气色姗姗而行,想必这时候它是该来了。黄昏总是黑夜前莫名沉默的气氛渲染,而此时的主角儿便一声叫响像划破着沉默,叫人也感到莫名的感伤,自然这是我后来才领悟到的。而那时便觉得这鸟的叫声首先是收割结束的钟声而后才也知道这是劳累的前奏。不管怎样,童年这叫声总是挥之不去的而现在更是呼之不来的在这远离家乡的千里之外却化成一股强劲的酒味越品越有劲头有味道。
我想,总归是岑寂的,这世界这人生,苍凉如诗如画,但总也有些东西是躁动的,如歌如泣,哀婉回肠。我们也常常在此差别中找到归宿和方向,惟其岑寂默默我们安稳梦乡,惟其躁动不安我们寻找梦想,而此之中我们需要一个节点来承载自我平衡自我,将过去和未来搭桥将梦想和步伐串脚从而实现自我。
待我缓过神来,却又发现它盘飞入我的那片高天,而与我翩翩起舞,是梦幻或是真实,我再次茫然而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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