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个无名山的半山腰,一条二十来米的长廊里,一个小女孩兀自摆弄着她的玩具——一个粉红色的漱口杯,一只广告传单折成的纸飞机。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是不远处还有工匠们切割水磨石的声音,花坛里的花正姹紫嫣红地绽放着,工匠们正精心修葺它们生长的地方。切割间散落的粉尘随意地悬浮在空中,如同时光的影子一样触手可及,柔和而又温暖。
小女孩的世界总是简单和快乐,爷爷把他丢在这里便去一旁观战了——左边的长条椅上正有一场斗地主,一男两女,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笔直的长条椅上似乎不好摆阵,那男孩便干脆坐到地上。爷爷则在一边指导其中的一个女孩,很有实战经验的样子,女孩却不情愿被人指手画脚,背对着爷爷一脸的不悦,嘴里轻声嘟囔着什么,刚出完一张牌,便将整幅牌合拢收在手心。不过这仍不影响三人的心情,牌局间不时爆发的年轻、爽朗的笑声给这个懒懒的午后注入了无限的轻松和活力。
同样有活力还有四个年轻的男生,他们靠在各自的自行车旁大声地谈笑着,中气十足,又还气喘吁吁地,像是刚从山脚下一口气骑到了这里。他们眼前是一片并不算烟波浩渺的湖,湖中央纵横交错着密稠的渔网,曾经很有名的汤逊湖鱼丸大概就出自这些渔网。沿湖蜿蜒而上的便是那些成片成片所谓的瞰湖别墅和小高层,密密匝匝的建筑,从这个廊里望去,就仿佛一块块垛在草丛间的积木,而这积木却又不是大多数能摆弄得起的。
那又如何呢?这仍是一个怡人的午后,三四点钟的太阳仿佛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奶油,透着奶白的阳光,微风轻轻吹起雪纺长裙,柔和的质地贴上皮肤的时候,有一种丝丝渐入心扉的感觉。
身旁的一对小情侣像是融入这个奶油般甜蜜腻滑的午后,全世界都只剩下耳畔的你侬我侬。女孩时不时抬头指给男孩看那山坡上的银杏树、叫不出名字的果子树,还有成片的竹林,还有远处的工厂和城铁;男孩则在女孩偎在他肩头的时候说起他们学校如何如何……
凝神静气,呼吸间带着山山水水的味道,滤却山下纷繁芜杂的气息,只留下半山廊间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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