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了,花开蝉鸣,绿树成荫。
北方的夏天,空气中夹杂着干涩的味道。窗外是一片茂密的杨树林,伴随着它们的发芽、茂盛、枯萎、化春泥的新陈代谢,我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经历了太多的分别,心已慢慢的沉静,不再像当初,哭的死去活来,就像要生离死别,看穿了,空间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心在一起了,其他的就变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了。脚踩同一片土地,头顶同一片天空,距离原来只是个形式化的东西。
这是个宁静的早晨,静的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夏风轻轻的划过,吹散了记忆的长河,微微荡起的波纹,像玩穿越一样,把我留在了那个夏天。
热浪一层高过一层,能让人窒息,除了沙沙的写字声,这个临江小镇显的如此静,考完了最后一门化学,一路飞奔、一路狂喜,初中生活正式和我说拜拜!作为一个快班里面的尾巴,初中生活就像阿拉斯加的冬天一样压抑而漫长。终于解脱,狂喜远不足以表示当时的心情!
在校门处找到了熟悉的那辆车,老爸载着我回家。路上我兴奋的表达着内心的喜悦,爸爸应声着。快到家了,爸爸才告诉我另外一个惊喜,为让我去体验生活,据说这个暑假,他会带着我去河里打鱼。我乐的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回家吃完饭,就跟着爸爸去竹林里面挖蚯蚓,他告诉我,太大的不行,挂不住,容易滑钩;太小的也不行,很快被鱼吃掉,鱼会逃跑。那里还真是个肥沃的地方,多的让我应接不暇,不到一小时就挖了一大桶。回去后爸爸先把蚯蚓放在撒有烟丝的桶里,几分钟的功夫,活蹦乱跳的小蚯蚓就醉了,软绵绵的在土壤里睡着了。然后爸爸就开始准备挂钩了,把长达几公里的线盘在一个大盆上面,每隔50公分挂一个小钩,钩上再挂一个蚯蚓。我蹲在地上,看着老爸熟练的把钩系在线上,然后一层一层盘在大盆上面,远远望去,全是钩。等把线、钩固定了,就开始挂蚯蚓了,这是真是个细活,稍不留神,不是钩就挂手了就是把线弄乱了,长达几公里的线,要是乱了,这几天就啥都不用干了,去解线吧。看着看着我就困了,蹲在那里直打盹儿,爸爸说:“你先去睡一觉,等走的时候我叫你,晚上可是要熬夜的,赶紧先补会儿觉。”一觉就睡到太阳落山,迷迷糊糊中听见爸爸在叫我,他说晚上河边风大,于是给我找来长衣长裤。一切工作就绪,就准备出发了,今晚我们要去的是离镇很远的一条河,算是长江的一条支流的支流。迎着傍晚的习习凉风,出发了。我坐在车后座,抱着一些必备的工具。远离尘嚣,车渐行渐远,落日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父女俩长长的身影在林间小道上穿梭,穿过小溪、跨过小桥、钻进森林,飞一般的感觉在心里流淌。将近1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了河边。这是一条半干涸的河流,大多地方有水,碧绿碧绿的,貌似还很深。还有少数的地方有沙滩,大小不一的干净的鹅卵石静静的躺在河床上。把车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卸下工具,爸爸卷起裤腿就开始了。我们各拿一个手电,爸爸在河里一边走一边放线,考虑到有些地方水太深,就让我在沿河的一条小道上面跟着他的步伐走,小路和河水中间隔着一个小树林。我走在泥泞的小道上,通过在树林的缝隙,看着河里一闪一闪的亮光,听着水里爸爸的脚步声,我哼着小曲,紧跟着。时不时我们还拿手电对照一下。
夜,安静的只能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越走小路离河越高,爸爸在水里的脚步声也被河水流动的声音所淹没,突然,我就有点害怕了。这偌大的林子里,或许就我一个人,拿着豆大的手电,在这个深山老林里面穿梭,河里的灯光也远的看不见了,想回头,却又不敢,越不敢,越觉得背后有什么在跟着我,拖鞋达拉达拉的声音听着越来越瘆人。用手摸摸额头,都出汗了。一人的林子里,头好像被空气凝固在空气里,让我害怕的东西是那么多:我害怕走着走着,脚下踩到大花蛇了,用手电一照,大花蛇正吐着小舌头瞪着我;我害怕走着走着,看见远处有花白头发的老奶奶,走近却发现是披头散发对着我龇牙咧嘴的女鬼;所有的害怕中,我最最害怕的是听不见河里的声音、看不见河里的亮光,害怕爸爸让水给冲走了,或者掉进旋涡潭,而呼救声却远的我都听不见。我飞快的赶路,用几乎颤抖的声音一遍一遍大声的叫着“爸爸”,一声、两声----终于,爸爸听见了,叫了我的名字,再用手电对我晃动了一下,顿时,我感觉所有的害怕在那声音传到我耳边的那一瞬间都烟消云散,我唰的回头,一看,嘿嘿,啥都没有呢,林子里四处喵喵,也没发现异常。亮光继续在河里一闪一闪的向前移动,我又唱起了小曲,紧跟着那束光线,那就是我心灵的一盏灯,可以驱妖除怪,让我勇敢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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