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B市,抽时间去了趟我曾经居住过一年多的地方。在阔别五年之后,我又重新站在了这里。
和五年前已大不一样,下了车,我差点没认出来。原来笔直的一条路,现在从右边又开了一条岔道口,路两旁的商店也许已换了几拨,没有一个我熟悉的。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又重新返回去,看了站牌,确认之后,又从大路进来。
一直往里走,我想到一个词,不是“物是人非”,是“物非人非”。所有的以前我所熟知的建筑物、商店,如今都已不见了踪影。记得一个挺有规模的菜市场和超市,现在变成了一个公司,以前的另一个公司,现在变成了停车场。道路两旁的黑车也被取缔了吧,看得出来三轮车的生意欣欣向荣。再往前走,有一座小桥,突然看到桥的一旁,我常去的那家蛋糕店依然安静的停留在那里,香气四溢,人来人往,这里也只有它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不变,只是门窗略显旧而已。路上行人往来,车辆喧鸣,这个地方热闹不变。
一路走过,发现我以前钟爱的一家饭店、一家卖衣服的小店,和一个小门诊都不见了。这家饭店,是我和L常去的地方,老板很年轻,也很精干,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钟爱的饭店自然会有钟爱的菜——素炒饼丝、地三鲜、西红柿鸡蛋,被年轻的厨师演绎的香美无比。我一向素食惯了,却因着这此菜,倒从不曾觉得因为不吃肉食而失去世间的美味。因为常去,和老板、老板娘很熟悉,像朋友一般,我将要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老板娘回老家待产,后来听说生了一个儿子。
另一家卖衣服的小店,是一个时尚漂亮的本市女孩开的,店面装潢考究,与周围的环境有着鲜明对比。店里古色古香,精致小巧,是我时常光顾的店面,从这里买的衣服,除了穿破的一条牛仔裤,其他衣服都穿到现在。于我这样喜新厌旧的一个人,实属不易。
还有一家小门诊,我有那么大概半年的时间,经常生病,感冒发烧是常事,所以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也是这里的常客。坐诊医生是个男的,还有两个护士,一个负责输液等,一个负责坐在一间小屋里拿医生开的处方药。这个医生,也很年轻,在我看来却医术精湛,简直是百科全书,也有其他朋友找他看过病,什么都懂。
最后,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我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是个小的四合院,我站在门外,在冬日余晖下,萧条、静静的,满眼望去都是灰色。我默默的站了一会,前尘往事,历历涌现。太熟悉了,这种气息在这片刻宁静里侵蚀了我的所有思想……
下雨天因为积水太多,把鞋子丢在桥上,第二天又出去拣回来;
蛋糕店的枣糕永远都冒着诱人的香气,经常路过买一块;
兰州拉面的炒面,太香太香了;
菜市场鼎沸的贩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苹果滚落在地、熟透西瓜裂开的声音;
一元钱从村口坐到院门口的“敞蓬跑车”;
柳絮、冰镇饮料、秋风落叶,雪花也会如期而至,布满整个村子;
闲暇时间,下午时光,在院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墙上的爬山虎;
每次回家,房东的宠物-冬冬、小丑便会从门里跑出来,在脚边转;
还有房东阿姨的唠叨、精明,房东大叔的热心、耿直;
房东儿子在SLT酒吧兼职,知道我要选择另一种生活,离开B市,要请我去他兼职的酒吧喝酒,等我走的时候,他刚结了婚,估计现在孩子都很大了吧。
…………
又踩在这块土地上,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我,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在这门里嘻哈打闹,与这里的生活曾经融为一体,感受着这里成久不变的喧嚣与杂乱、容纳与理解。此刻时光静止,任由这些过往场景在身边一一闪过,仿佛时光机,回到了那个年代。
就在我出神时,突然从隔壁门里出来一个大爷,拿着簸箕、扫帚,我愣了一下,以为是房东。他们肯定也在家吧,或许在逗孙子玩,我想过要不要进去看看,可还是决定不进去了。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众多租客中的一个,我拥有的回忆,与他们有关,他们拥有的,不一定记得我。也许他们不曾想到,多年后,我来过,只是与他们一门之隔,站在这里,很久很久。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