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旁边似乎懂得了什么,她知道大人们的谈话里有不高兴的东西在,知道是和自己有关的。大人们沉闷的语气,有时候孩子可以敏感地觉察到。她伸出小手拉了拉母亲的大手,声音很小的叫了声妈妈,母亲握着她的手转身继续和女大学生及其学校人员说话。
那天,她记得她站在一群大人面前好久。妈妈说了一大串的话,一瓶矿泉水喝下三分之二,最后给自己一个很轻的拥抱,爸爸走的时候对她笑着说,要乖乖听话学习,但是她也没深刻的去想太多东西。小孩子的小年年纪,活在单纯世界里,不懂世事,又渴求她去想什么复杂呢?
就是这个宠溺的小孩,昨晚自己洗脸刷牙洗袜子,今天早晨自己叠被子,宿舍管理制度清清楚楚:豆腐块。女教练昨天亲自来教的,怎么叠,怎么整。她认真地看小手放在背后老实交握着,眼睛刚开始没次序的眨,后来纹丝不动的细细盯着。教练问她会了没有,她小心翼翼按部就班的叠放好,没有出什么差错。教练又问她感觉怎么样,她一脸阳光说挺好玩儿的。教练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这孩子。
这是昨天的事,那么平静。不过,今天倒是不平静的一天了。
她还是哭个不停,一旁的同学束手无策,她还是在呜呜小声哭。后来老师来了,怎么说怎么劝怎么弄,她继续趴在课桌上折腾着自己已经沙哑的嗓子。老师实在没办法了,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三年级的教室门口,教室里面是晨读课,气氛极好,书声琅琅。她嘶哑的哭声已完全被湮没,满脑袋的回家回家回家。
老师好说歹说,泣声终止。乖乖回教室了,她还是不停地去想爸爸、妈妈、弟弟、家。
一周之后,虽然还是有些不适,但比起之前的状态要好很多了。
那几晚,好几次她都在宿舍哭,分贝渐起,楼下宿舍楼道哒哒的脚步声,推门进去的是那个女教练,问她怎么了,全宿舍的人沉默不语,只留下她啜泣的音律回旋,教练又问是谁欺负她了站出来,声音严肃。走到她身旁亲切的摸着她的头发说不哭了。她点了点头嗓子发不出音了,她感觉身边的人都在关心她:爸爸、妈妈、老师、舍员、还有教练。
留在家的时间走得那么快,留下的那么少。每次返校,极大地反抗心理不停地逗留,最终还是回到学校:听话学习。
那是第一次的受罚,忘记了写数学作业,和其他几人一并被老师叫到讲台一一受罚,当她说出是忘记的原因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耳光达到自己脸上,火辣的疼痛感让她皱过眉头,嘴角咬出白煞的痕。她和同学站在墙壁边上一节课。作业确实是忘记了,这不是理由,老师这样是这样告诉她的。她心里清楚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理由,不是理由。
女大学生是语文老师,每晚自习都会给她补课,老师仔细讲,她仔细听。
一学期结束的家长会上,老师欢喜的告诉爸爸成绩提高很快,数学76,语文93。爸爸夸了她,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好好学习,进步了。她听的开心万分,像只欢腾雀跃的小鹿。
身边的朋友渐渐多了起来,成绩好了很多,爸爸会带一堆吃的来看她,牛奶、零食、核桃、干果什么都有。宿舍的大小舍友不禁羡慕万分,总会问一个相同的问题:爸爸妈妈,那一个最疼你?这个想都不用想的问题:都很疼我,一样。对这种情感之类的问题,她也没太理解。她听见的想到的,都是别人对她深深的羡慕,自己拥有这别人求之不得的幸福,想一想她就会笑好一阵子。对自己笑,对天空笑,对指甲笑。别人很不理解她笑得是什么,她回答说自己想到一个故事。在现在看来,那是一个有关自己的长长的故事。
她生病了,37度,会头痛。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爸爸忙于工作之时会匆匆赶到学校,帮她请假回家休息,这只是源于她的一通超市里五角钱的公用电话。
像是没完没了,37度,会头痛。老师会经常带她去学校附近的卫生室。医生开药,她吃药,是个和谐的前后。把胃吃坏了也没办法,胃是需要调养的,但关键的还是感冒,是个首当其冲的问题,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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