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本名叫《人狗情》书,想起了我家曾经养过的一条狗。因为我家的猫都叫咪咪,我家的狗都叫小狗,理所当然,它也叫小狗了。它不小,而且是我家里面养过的最长时间的狗,也只有它,让我记得有个叫小狗的狗。
同所有一般农村家里的狗一样,小狗最初只是家里的一只看门狗,也像其他狗一样,主人回家时跑出老远去迎接,在家时,对着陌生的人吼叫。直到我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远离了我们家,小狗成了婆在家唯一的慰藉,孤独的老年生活,让婆对小狗倾注了更多的感情,而它将它的余生都给了我们那个家。读初中的时候,每两周放一次假,经常听婆讲当小狗突然从她脚边兴高采烈地跑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我们回家了,那时候的我们,却很烦婆的唠叨,她的话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就出了。现在,品尝到了思念的滋味,却只能将问候通过电话传递,电话那边,没有了小狗熟悉的叫声。
它是老死的,算是寿终正寝了。在它走的那天夜里,叫了整整一夜,婆也在床上辗转难眠。第二天,婆将它埋在屋边的一棵橙子树下,难过了好久。我们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只能看见埋它的土堆了。后来,我家有养了好多狗,婆依然都叫它们小狗,可那些狗,没有一条可以陪婆度过它们正常的岁月。捕狗的人,过路的人,甚至它们自己,都是它们不能好好生存的致命威胁。
还记得一条浑身灰黄相交的老狗躺在台阶上晒太阳的情景,不,它还是小狗。左眼坏了,露出大半个眼白,看着有点吓人,但在我们的眼里,他始终是温和的,可爱的。它的左眼是我们村一个无赖给弄伤的,听婆讲,是因为那个叫宝健娃的拿着刀子吓唬它,小狗咬了他,于是宝健娃划伤了小狗的眼睛,我们很气愤,可也很无奈,当时我们都是小孩子,根本不敢找他理论去,只有婆,找到他家里狠狠地理论了一番,鉴于人和狗都受了伤,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家的狗和猫都被婆惯坏了,特别是猫,没有好吃的就发脾气,不吃饭,饿的跟骨头似的,直到婆不忍心了,给它买了鱼才作罢。可小狗还是很听话,为此,猫在婆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可爱了。有时候我们在家,婆经常忘了给我们舀饭,却从不会忘了小狗,总是早早地就凉好了(婆说狗不喜欢吃很烫的东西),弄得妹妹生了好几次气,可气也没办法,她也喜欢小狗呢。有一天,小狗不见了,婆在叫它吃饭时叫了好久它也没有出现,那天早上,婆端着饭碗找了一上午,没有找到,我们意识到了,小狗丢了,要么被人拐跑了,要么被人给杀死了,总之,我们失去了它。那一年,我家没有养狗。
大概一年后,小狗回来了,脖子上磨掉了一圈的毛,还拴着一根绳子,见到我们,不住地围在我们脚边打转摇尾巴。我们明白了,小狗给人拴在家里了,拴了一年,可能是那家人以为喂了它一年应该养家了吧才放了它。可它还是回到了我们家,在同样一个它消失的清晨。从此,它没有在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直到它死去。
十几年,我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它,用一生守护着我们的家,用它的忠诚换回我们的尊敬,我们的思念。在婆的眼里,它更像一个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不会想着离开她的好孩子。
小狗死了,我们家又养过了好几只狗,很不幸,它们死得很早,不是被人吃了,就是被丢了。现在,家里仍然养着两条狗,陪着婆,它们很小,是真的小狗,它们,不知道还能不能长成一条大狗呢?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离开了。
在现在,当忠诚早已远离很多人的生活,当太多的爱被视为奴性,那只离去的小狗给予我了太多的思考。做好一只狗,特别是一直具有健全狗格的狗是不容易的,同样,做好一个具有健全人格的人更是不容易的。我们应该付出自己的爱,可不应该放下自己尊严,我们可以爱,但不必让自己低到尘埃。
作为一只狗,一个人,只有真正具有自己的品格,才会有值得尊敬的权利。而作为宠物,无论是狗还是人,其结局必然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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