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每次凌然过来,宁安则自动坐过去一些,腾出点空让凌然坐下。凌然有时会故意盯着宁安看,故意把脸凑的很近,还坏坏的挑动着眉毛。宁安则装作没看到,低头对着课本讲解,试图平缓心跳的速度。凌然不罢休,宁安最后实在招架不住,噗哧一笑,你是师弟,对你的师长要尊重。师长?好像还比我小一个月啊。
凌然笑嘻嘻的走开,还不忘回过头来,递一个坏坏的眼神。对凌然的眼神,宁安完全失去抵抗力……整个暑假,凌然不在时,宁安总是莫名的张望,凌然来了,才觉得有些踏实。但宁安又有些回避,不直视他的眼神,只是想这样默默的,悄无声息的。
5。
2010年9月,凌然研二,宁安研三。家里人希望宁安能够继续深造。宁安对自己的事从来做不了主,实验楼下,宁安仰身长叹,究竟还有什么人、什么事需要我留下来呢。还有我,凌然做一鬼脸。宁安望着凌然的眼神,有几分烦闷,有几分欣慰。
11月,宁安课题组去外地参加大学生学术竞赛,凌然也准备着学校的“挑战杯”比赛。再见时,凌然黑黑的眼圈,被挠乱的头发,一脸的憔悴,看着叫人心疼。宁安走过去,凌然拉宁安坐下,指着正在写的比赛报告,有些无助。两人一椅,宁安拍着凌然的背,轻声安抚。宁安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工艺品,翠玉白菜,是这次去外地带回的小纪念品。凌然接过去,放在手心,然后双手搂着宁安的肩,轻贴着宁安的脸,摩挲,像只受伤的小猫。宁安想轻抚那张劳累的脸,手拿起,停在半空,又放下。
宁安觉得自己是喜欢上这个人了,如若不是,为什么你要把凌然的短信归理成档,为什么在梦里,触摸着他的眉毛,仿佛能感觉到细宇纹络,那么真切。宁安在日记上写着,梦,然眉之及……
6。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等喜欢的人吃饭,等到很晚很晚,到食堂,固定的问对方吃什么,吃和对方一样的菜,面对面坐下,然后,回寝室,在寝室楼路口,挥手说再见。没走几步,又回过头去,想看看对方的背影,却发现那人也回过头来在看自己。于是两人都摇头笑。宁安想问,凌然,你回头做什么?
而喜欢,无处不体现着,哪怕是小小的一个标点符号,都让你揣测着,并把你感染着。凌然,我喜欢用省略号,因为那代表我的欲言又止,而你的波浪号呢?是轻声的呢喃吗?
只是,这种喜欢终究只能欲言又止,放在心里。
7。
“挑战杯”决赛,宁安也去加油助阵。凌然信心满满,汇报的很是流利。评选结果很快出来,特等奖。宁安走过去,准备向凌然道贺。凌然拿着手机,眉飞色舞,对宁安说,素凉呆会就过来啦。宁安的脚步似乎咯咚一下,心乱如麻,却依然微笑,然后折回身去。有人问,宁安去了哪里?
逃避,宁安一直在逃避,逃避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凌然搬进实验室时,桌前就贴着一张照片。宁安从来不正视那张照片,也从来不问。室友说,那是素凉,她在另外一个城市读研。
然而,既然你选择逃避,那么现实就凌迟般的将你折磨,直到最后,你疼了,你向他低头,说,我醒了,不会再犯傻了……
于是,你躲啊躲,逃啊逃,不过老天注定要捉弄你,走过这个廊角,抬头,依旧是那双背影。十指相扣。仓促,转身,像个贼一样……原来,那一刻心真的会绞痛。宁安把自己藏在黑夜里的操场中,时而埋头穿梭于路人间,时而又抬头感受这深秋的风。老天,你是在考验我么?考验我是否能承受住?是否会看着背影,带着隐忍,绕路独自走开?是啊,不可能的事,只能让它腐烂在心里,就像另外一个影子出现时,所有梦都醒,所有泡泡都破灭…
回实验室时,凌然已经将素凉送走。去哪里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事,外面的风有些大。看着凌然,微笑,莫名的慰藉,只因为你的一句话,或一个眼神。
8。
10年12月,超市,宁安短信问凌然,有没有什么要帮你带的?凌然电话,笑嘻嘻对宁安说,我要远行啦。电话那头,充满着兴奋、迫不及待。远行,宁安明白,那是去素凉的城市,于是,后面凌然说了些什么,宁安便完全没有知觉了,只是,嗯,嗯,嗯。除了“嗯”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让自己别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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