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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 独行

时间:2012-05-15  阅读:772  作者:苏小沫

我是在蕲求人生的真,我是在蕲求存在的意义,我是在求围绕于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

——安特列夫

又是一个漆黑的暗夜,飘着柔柔的轻风,随着银色的月影,悄悄地爬上我的窗棂。嘘,她来了,牵着皎洁如玉的裙裾,蹁跹而至,泛起纯白的氤氲,荡漾起层层银色的光晕。

而不同的是,此时的夜带些星星点点的雨的馥郁,与那深色岑寂的夜空构成一幅另类的星空浩渺之境。飞着细雨的街道,也更增添往日所缺少的清静。摇曳的灯光比以往更具有昏黄的色彩,叶子露着温柔的绿色,好像那碧翠可以随着雨滴从叶尖流下。平坦的路上,已是没有行人的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低垂的夜幕,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从房檐边滚落的稀疏的滴答声。

失去白天的繁华喧扰,暗夜中的城市和街道却是我心中别样的风景。曾几何时,我就深深的享受一个人漫步在寂静的夜色中,伴着昏黄稀疏的路灯,任微凉的清风掠过耳畔,轻吻着两颊。这时的我,随意的倾听夜间的细语呢喃,沐浴在月光清新温存的爱抚中,遥望着闪闪发光的星群,思绪沿着广袤的苍穹无限的蔓延起来。在这诗意的童话般的世界中,天地周遭的一切都幻化作银灰色的梦境,空气也仿佛刹那间凝结成银灰色的一团,但用指尖轻轻的触碰,又是那样的软软的黏黏的淡淡的。

于是我悄悄地踽踽独行,生怕自己恍惚的瞬间就打破这美好的一切。昏黄的路灯下,我的影子被切割成一片片一段段细碎的罅隙,忽而又重新拼凑成狭长绵延的一段。独自的夜行,我可以不顾路上的各种熟悉陌生的目光,撕去白天的伪装,剩下的我就是一个最真实的自己。我抑或狂笑,抑或悲戚,抑或愤懑,借着夜色的掩护,我便尽情的展示自己的原本一直在努力掩饰的孤独的灵魂。

我们习惯用表面的丰富粉饰着自我,费尽心机的坚守着自己内心那微不足道却又必不可少的私密角落,生怕被他人窥探到所谓的秘密心事,当心事堆积到内心的容量已无法积存时,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或地点,必然所有的一切会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无法不倾吐一快。于是,有人选择与老友小啜,借着微醺之际,稍微的袒露,或者直接喝个酩酊大醉不醉不归,那一刻的胡言乱语,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所明晓,或许只是“假是真实真亦假”而已。更有甚者,选择徜徉在书海中,让真实的灵魂蝴蝶翩飞在跃动的扉页间,或者在律动的音符间释放着真实的自己。而我的选择却是漫步在寂静的夜色中,褪下白天的面具,好好地思考下我的一切,悲伤的不快的种种让它被丝丝缕缕的轻风带走,剩下的快乐的幸福的一幕幕伴着朦胧微明夜色深藏在记忆的最珍贵的一隅,时不时在白昼阳光的沐浴下拿出来曝晒,嘴角泛起一丝丝淡淡的上扬,纯美的记忆就让它们在有生之年时绽放最灿烂的笑靥。我只知道,在明天的清晨,迎接我的便是如朝阳一般光辉的心境,而不是有被层层灰暗的尘埃堆积起来的复杂黑色厚重的心灵,明明承载着太多忧伤,却又要戴上单纯的面具,故作自然的奔波着应付着这虚伪的世界那种敷衍。

还记得高中时的忙里偷闲,就一个人借着去厕所的机会偷偷的从晚自习时溜出来,像被囚禁很久的人突然被告知可以打开黑暗的天窗,享受一时短暂的阳光一样,飞快的从5楼跑下,既紧张又兴奋,跑到空旷的大操场上。那时我们的操场是没有灯光的,只有借着教学楼星星点点的灯光,却也通透明亮,笼罩着夜幕的操场,空旷静谧的四周,是我唯一可以释放自己的空间。其实去那里因为不敢呆久,也没其他的事可干,就是一个人站在操场边上,静静的注视着一切,看看明亮的教学楼,仰望下点点星光的天穹,想象着羡慕着彼时彼刻的人都在做什么。这一刻的我,是不会想学习,不会想成绩,不会想未来,将一切压力与烦闷都抛之脑后,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转动,天地间只有我,和这个漆黑寂静的一切。虽然因为有时怕班主任站在走廊上会看见而很快逃离,但我格外珍惜这难得的一刻惬意,一种难得的心灵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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