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这一生算是很艰辛,没听过她的故事的人,不会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坚强。她柔弱的外表骗过无数双眼睛,然而她身体的柔弱却是内心强大地表现。
这个女人因为男人老实的外表,几篇真挚的情书,就顶着父母的强烈不满,狂追烂打而跟了他。她的父母给她介绍了那么多家境还算是过得去的男人,而她死了心般就要跟着这个男人。
这个女人终于嫁过去了,没有父母的祝福,草草地办了一场极为寒酸的婚礼,就这样这个女人成为男人的妻子了。
女人没跟男人几年,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男人就外出打工了。女人只好在家带着两个孩子。男人一去就是两年,女人提心吊胆,害怕男人出轨。于是女人把两个孩子安放在娘家一个,婆家一个。挥着泪洒别,不忍看着三四岁的孩子还咬着手指跟妈妈挥手道别。
这个女人忍着泪,别过头,悄悄地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的辛酸苦辣,也只有这个女人能云淡风轻地回忆着往事,在孩子面前努力保持平静,诉说着往事如烟。
她终于跟男人见面了,看到男人那一刻,她一切都明白了,男人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他连像样的住宿都没有,甚至还没钱吃饭。他经常偷摘别人种的菜,睡在没人烟的断壁残垣之中。
在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女人跟男人一起工作,他们一起穿梭在工地上,扛着沉重的水泥袋。她是工地上唯一的女人,男人都夸她能干,而她只是拼命地工作,在她心中没有比吃饭和住宿更重要的了。
这个女人跟男人换了工作之后,日子就好过了些。再后来,他们租得起房了,也吃得起肉了。
然而,命运总是捉弄人。在他们好过一点时,疾病却突然袭来。男人和女人都倒下了,都躺在医院,没有钱支付医药费。男人在这边床头哭泣,女人在那边床头哭泣,没有朋友关心,没有亲人探望。最后,女人火急如焚地写信给自己远在天边的哥哥,求他寄点医药费,也许上帝可怜他们了,医药费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女人和男人擦干眼泪,继续生活。假如生活不如意,眼泪也无法使生活添彩,懂得眉毛上的汗水与眉毛下的泪水,总得要选择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女人明白这点,于是她选择了流汗。
这三年,还有许多诉不尽的苦与累,只有藏在女人深陷的眼窝里,柔弱的银丝中了。我所祈祷的也只是希望这个女人在苦难面前柔弱点罢了,我想柔弱有时代表她累了,她需要休息了。也许,这样她就会休息的。
也就是这三年后,这个女人和男人太想念孩子了,把孩子带出来,跟他们一起生活。他们给孩子好的教育,过好的生活,也是他们一直努力的目标,他们的努力总算没白费,孩子过得很开心快乐,也许是时间的变化,世界的变化,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但不变的是他们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地工作。
他们一直希望的就是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他们要的也就只是不尝相思之苦,不精生计之琐碎。其它的,就由现状来决定欲望,毕竟,不是他们想要就能得到。譬如,一个健康的身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这个女人常常为男人重病不起而哭泣,男人的病就像毫无征兆的地震,说来就来,震碎了女人的心,也摧毁了女人的容颜,她似乎是一夜之间变老,也似乎是从来就没年轻过,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白发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了。才三十多岁的人,就染过数十次的头发。染发对她来说就是糊口,她想,没有老板会要白发的女人来为他工作。
日子飞逝,转眼他们都是四十多的人了,孩子也长大懂事了,儿子都娶媳妇了,女儿读着大学,这个女人该松口气了吧。然而,女人还来不及松口气,下一刻就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夏日的闷热,沉积在这个女人的胸口,意欲扩散至全身,那朵朵红晕像是黄昏的夕阳,美丽却不知道它在燃烧自己。女人病得很严重,需要一年的休息,要吃一年的药,男人也病得不轻,需要做手术。这个沉重的打击要是出现在以前,我想女人会逼疯的,而现在,女人很理智。打击虽然沉重,但也要坚强。女人心中的坚强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上面布满尘埃,经久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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