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草堂,这个名字是我借用来的,是我曾就读的高中斜对面的一家书店名。我就读的高中,其址在寿县春申坊大寺巷内,是由明天启年间(1622年)兴建的循理书院发展而来,然后历经风霜,几经废兴就成了现在的寿县一中。也曾想过既然我的高中由循理书院发展而来,我又在里面读过几年书,给自己的空间取名为‘循理书生’也颇具意味,但稍转念,发现这个名字用作网名或许合适,用作博客名却显牵强;然后,又想家乡有山曰‘八公’,再取自己名中一字,取名‘八公山人’,表达自己思家之情,但稍转念,又觉不妥。古语云:山人自有妙计。想来自己并非诸葛孔明之类,别人看来我未免太自负,遂作罢。所以,只能借用高中时经常光顾的书店‘寿春草堂’的名字一用了,因为这个名字是我对循理书院的唯一记忆了。
是的,是唯一记忆,但又不是。
两年前,回老家结婚,带着妻重游循理书院,那也是我最近一次回到母校。带着妻走过我记忆中的某些角落,给她讲述我在这3年的求学历程。‘这里有棵大树枝繁叶茂,高中时,我们经常5点多起床,在树下来回踱步背诵唐诗宋词。’;透过模糊的玻璃窗看进去,‘那里曾经是我的座位,在后排,我们几个同学也经常借着前排同学的朗朗书声练习自己喜爱的流行歌曲’;‘还有那里曾经是我们的宿舍,楼下有两个IC电话机,晚间经常有同学手持IC卡排队给家里打电话’;‘还有那个水池,那个操场,那个篮球架……’。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但是又不是。
那棵树,位置是对的,但是已不是我围绕读书的那棵,它比记忆中的那棵粗壮了一倍,少了树头与枝叶,多了树根部的一圈圈草绳,也多了一个水泥围栏;那间教室里课桌也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黑色桌面朱红桌底与桌腿;那宿舍楼下的电话机已不见踪影,位置处多了一个食品零售店;绕校区转几圈,本想能否与恩师有缘打个照面,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但是一个个迎来的都是新面孔。所以这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80后电影《失恋33天》中说:你们是容易遗忘的一代。其实,我们不是遗忘,而是被遗忘。我们的记忆很多时候都被碾轧在推土机的车轮下,我们记忆中的红砖青瓦也被取而代之的玻璃幕墙反射在遥远的太空。当王珞丹《老人愿》中,她回到故土,回到自己家乡面对废墟和践踏在上面的推土机,她孩子一遍遍的询问她,‘妈妈,你的家在哪?’的时候,这是何等的悲凉!‘阿房宫烧了,滕王阁塌了,黄鹤楼重修了……’,当余秋雨面对伤痕累累的莫高窟联想到这些时,我们又岂能奢望我们的记忆能保存完好?
“请等一等,等一等,我的祖国,你的脚步太快,我们来不及整理一下记忆。”
‘那个黑砖青瓦朱红柱子的房屋,正门挂着白匾,上面黑色行楷,书‘寿春草堂’,字是有些斑驳了,里面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有古文典籍,亦有高考冲刺、黄冈密卷。’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寿春草堂,不知你是否还静静的站在春申坊大寺巷内默默的注视着循理书院的变迁,守候着我们残存的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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