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江潮水连海平
白雾茫茫,蒹葭苍苍。
一素衣女子抚琴而坐,眼前,春潮涌动。什么时候开始,这水也漂浮不定起来?是为了荡起涟漪好让这女子看不清满脸的悲伤?还是为了在水一方的那一个?
拨动琴弦,竟有血肉剥离的感觉。其实,早已不明了自己是在奏哪首曲子,或许,那是心在诉说。莫名的一股凉意,女子望向了那片正摆动着的植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女子不禁吟唱了起来,只为不停息的那水,不安定的那些草木。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略带沧桑却温文尔雅的声音,女子转头,只有一张完全沧桑的面孔,衣衫褴褛。只是,那眼神中透露的,是闪耀着智慧和理性的光芒。身后,只有那片蒹葭。显然,他早已在那。“我只是不想破坏你的琴声,很美,很忧伤。”“可是,你还是破坏了。”如此直白的话语,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一阵缄默。
“我想,我该说对不起。”
“不必了,我并没有把你的行为当成错的,理所当然,你不需要道歉。”
“你的琴声为何如此悲伤?”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又是一阵缄默……
纤纤细手,抚于琴之上,弦音又出。依旧,那样沁人,那么忧伤。
清风习习,只听耳边传来一阵迤逦的瑟声,更加戚戚。
“你会鼓瑟?”女子疑问,夹杂一丝惊讶。
他只是笑,微微的笑。
风飒飒兮木萧萧,琴瑟相和兮情绵绵。
江·江畔何人初见月
那日初识后,这漘边便成了他们经常会面的地方。
他鼓瑟,她弹琴。
他说:我爱月,爱他的清辉。月下的夜,潺潺的流水。普照下柔和的光再那清波之上。
她说:我爱荼蘼,爱它的苦与涩。“谁谓荼苦?其甘如荠,”
你信吗?
两人,宛然一笑。
她碎步移至水边,俯身将玉手浸入水中,提起一串银珠。他走过她的身边,却倏的握住了她的手。荼蘼竟漾起了红色。低垂的眼眸突然直直的望了他一眼,将湿润的手抽了出来。依旧碎步回到了琴在的地方,于是,琴前衬着一片红晕……
“我是个诗人。”
“看出来了。”
“不,算不上是个能随心所欲用笔勾勒一切的诗人,只是,半个。”
“落魄诗人?”
“是的,的确落魄。”诗人望了望东边,素日出东岭。“原本,我可以不必这么落魄,我也可以像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般,写几首极力渲染当权者‘丰功伟绩’的所谓‘佳作’,可我偏偏将笔锋对准了他们最丑恶也是最敏感的部位,并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它们流露在我的诗篇中。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难堪,的确,他们被我弄的很尴尬,于是,我变成现在这样。很可笑是吗?一个甘愿要一世清贫而置锦衣玉石不顾。”
“你就像这江中的水,表面看很静,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连声音都是如此的细,似乎只有流过心扉才能感受到凉意,但你亦如水般坚韧,不羁的朝那一个方向坚持着,不论是巨石还是深渊,都挡不了你的前进。”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样的男子?”
“不是?”
月出皎兮洒江上,风轻吹兮褋袅袅。
花·昨夜闲潭梦落花
“你为什么总不问我,我是谁。”
“我不愿问,有些事情永远不问的好,我怕问过之后会再次陷入失望甚至绝望。你也不会告诉我,对吗?”
女子转头望向了那江边,那一棵白兰树,人说:玉兰就是辛夷,辛夷象征着唯美的分离。在风的撩拨下,那一朵朵,一簇簇就这么离开了树干,飘浮水中随波而去的,是女子心中无限的情愫,只是,水流过,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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